秦凌云穩穩停車,宋暖暖輕盈一躍,從車上跳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無聲傳遞著彼此的默契與溫情。
姜婉柔緩緩地將視線從秦凌云那沉穩的身影上移開,轉而定格在宋暖暖的身旁,她的腳步在不經意間停駐,仿佛周遭的空氣都因這份凝重而變得沉重。
站定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嫌惡與不滿,“你可知道,你家還欠大伯整整二百多塊錢?這筆債務,你打算怎么處理?”
宋暖暖聞言,黛眉輕佻,眼中閃過一抹不耐與嘲諷:“這個錢和我有什么關系?”
姜婉柔的眼里閃過一抹鄙夷,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失望、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她心里明白,宋暖暖絕非易于之輩,但同樣也清楚,宋暖暖是在宋家的屋檐下長大的,這份血脈相連的責任,豈能輕易割舍?
宋家的境遇每況愈下,她不能袖手旁觀,更無法容忍宋家的命運因為宋暖暖的冷漠而持續沉淪。
在她看來,宋暖暖就像是一個不祥之人,自從她歸來,宋家便沒有一日安寧,仿佛好運都被她帶走。
“難道你的日子太過安逸,以至于對家族的困境視若無睹,反倒樂此不疲地插手別人家的閑事?”
宋暖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屑,仿佛是對姜婉柔多管閑事的無聲抗議。
先是以宋二妞的彩禮為由上門,現又來請求幫助償還宋家的債務,宋暖暖心底不禁懷疑,這個姜婉柔是不是受了宋二妞的影響,以至于失去了往日的理智,竟天真地以為她會愿意無條件地資助這樣一個家庭?
“宋暖暖,為何你總不明白好壞?我一番好意前來相勸,你還這樣說我?”
姜婉柔眉頭緊鎖,聲音中滿是不滿與失望。
宋暖暖面色一沉,目光犀利如刃:“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也無福消受。請不必在我面前扮演慈悲為懷的菩薩,若是真有心插手,盡可自便,用你的銀錢去填那看似無底的黑洞吧!”
姜婉柔情急之下,語音不由得高了幾分,幾乎是脫口而出:“他們是你的親人啊,為何要我來操心?”
宋暖暖目光如炬,直接逼問回去:“既知是自家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這一反問,讓姜婉柔瞬間語塞,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與無措。
然而,姜婉柔此行并非為了爭論,只盼宋暖暖能伸出援手,助宋家度過難關,以免日后頻繁求助于她。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再次開口時,語氣已多了幾分溫柔與懇切:“他們生活的艱辛,你可曾設身處地想過?血濃于水,你怎能不伸手相助?”
宋暖暖聽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顯然對這種軟硬兼施的手段并不買賬。
她不愿在這樣的瑣事上再做糾纏,轉身欲離去。
姜婉柔急急地拉住宋暖暖的胳膊,神色誠摯:“宋暖暖,我沒有惡意,更不是來苛責你。我只愿你能體諒他們的難處,給予一點幫助。”
面對姜婉柔懇求的目光,宋暖暖的眼神卻愈發冷冽,其中蘊含的諷刺如同利劍,讓姜婉柔感到一陣不適。
她猛地抽回手,仿佛被燙傷一般。
宋暖暖轉而望向身邊的秦凌云,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臂彎,語氣柔和平靜:“老公我們走吧。”
那聲音里,絲毫聽不出方才爭執的痕跡,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姜婉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暖暖那決絕的背影漸行漸遠,千言萬語,終化為一聲無言的嘆息。
這個地方,她真的是每一寸空氣都充斥著壓抑與不悅,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仿佛每多呼吸一次,心頭的煩躁就會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