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還滿面的不甘愿,一出門就像掙脫了束縛的野馬,奔騰于雪原之上,直至午陽高掛,天際泛白,依舊不見他們的蹤跡。
這寒冷的季節,冰封雪覆,他們能在這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中,尋得何種樂趣,讓人心生好奇?
正在她思緒萬千之際,院門外響起胡長風那如洪鐘般響亮的呼喚:“嫂子,猜猜我們帶了什么好東西回來啦!”
一聲聲“嫂子”接連不斷,仿佛成了這寂靜雪日中最溫暖的回響。
宋暖暖并未立即回應,而胡長風則越發賣力地呼喚,直到跨入門檻,一眼望見屋內有金詩雨在座,那副嬉笑玩鬧的模樣瞬間收斂,換上了幾分莊重。
他提起那只被擒的野兔,動作雖略顯笨拙,卻難掩自豪之情,對著宋暖暖輕聲說道:“嫂子,您看,這是咱們云哥的戰利果。”
語調中少了些平日里的張揚,多了幾分敬重。
宋暖暖的目光掠過那只毛色光鮮的野兔,眼底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已經預見到了那份來自自然的饋贈化為餐桌上的美味:“這野兔熬湯,香氣定是撲鼻而來,誘人至極。”
金詩雨望向那兔子,只見它乖巧可愛,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無辜,不禁伸出手指輕柔地觸摸,那柔軟細膩的觸感瞬間觸動了她的心弦,一時之間竟有些愛不釋手。
聽到宋暖暖描述的美味,金詩雨的手指突然一頓:“好吃?”
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和猶豫。
宋暖暖輕輕點頭,以一種肯定而溫柔的語氣補充:“若是你不了解,我可以告訴你其中的美妙。”
金詩雨嘴角微微抽動,目光轉向手中無辜的小生命,內心暗自感嘆,小家伙,你的命運似乎并不那么順遂。
此時,秦凌云整理好狩獵的工具,踏入屋內,徑直走向胡長風,準備取過那兔子。
他心里清楚,這些野兔捕來本就是為了果腹,擔心胡長風一旦讓夫人瞧見它們可愛的模樣,心生憐憫,便難以下手了。
然而,剛一進門,就不期然聽見宋暖暖對兔肉美味的贊美,他的嘴角不由得輕輕抽動了一下,那是一種復雜的情緒交織——既有對食物價值的認可,也有對未來可能面對的不忍的預感。
他連忙推搡著胡長風往屋外走:“去外面處理掉兔子吧。”
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胡長風一臉愕然地望著秦凌云,像是難以置信這任務會落到自己頭上:“我來做?”
語氣中透著幾分抗拒和不確定。
“別廢話,快去。”
秦凌云不容分說,直接將他推出了門外,隨后緊閉門戶。
他心想,在自家娘子面前做這樣的事情,實非君子所為。
胡長風在門外輕敲了兩下,卻未得到任何回應,顯然秦凌云并無開門之意。
無奈之下,他只得垂頭喪氣地拎著兔子,步履沉重地向院子深處走去。
其實,對于親手殺死這小生靈,他哪里有那份狠心?以往的狩獵經歷中,總是秦凌云干凈利落地完成最后一步,而他自己雖屢屢旁觀,但真正輪到自己動手時,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和不舍便涌上心頭,令他舉刀維艱。
刀尖在兔子身邊虛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決心。
他心中正盤算著回頭找云哥求助,轉念又想起了屋內的金詩雨。
身為一個堂堂男子漢,若是連區區一只兔子都下不去手,還要依靠別人,這顏面何存?
念頭至此,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心頭,他一咬牙,一刀精準地劃過兔子的頸部。
兔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痛苦地掙扎,這場景同樣讓胡長風心驚膽戰,他緊握兔子,一場無聲的人與動物之間的較量就這樣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