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到了那一步,母親用盡一切手段,哪怕是強硬的脅迫,也要將她拽回那個小山村,完成那場仿佛早已注定的婚姻,這該如何是好?
想到劉玉敏這個名字,她心中就如同被千斤重石壓住,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與不甘涌上心頭。
為什么命運的天平總是如此不公,偏偏讓姜婉柔擁有讓人艷羨的好運?
姜婉柔的世界里,二十塊錢不過是隨手可棄的小數目,卻能毫不吝嗇地贈予他人;而她,連這樣的“隨意”都是奢求。
姜婉柔的父母,為她鋪設了一條通往安穩生活的康莊大道,工作輕松無憂,婚姻自由自主,無需承受被強加的枷鎖。
這一切,在宋二妞的眼中,如同遙遠星辰,可望而不可即。
宋二妞輕輕拭去不經意間溢出的眼角淚光,強顏歡笑,將那沉甸甸的錢幣塞進衣袋深處,仿佛這樣就能把心底那份酸楚一同隱藏。
另一邊,姜婉柔自工廠疲憊歸來,一踏入家門,便撞見劉玉敏那焦慮不安的身影在家門口徘徊,心下猛地一緊,不禁驚出一身冷汗,仿若躲避風暴的鳥兒突然遇見了獵人的鷹眼。
劉玉敏一見姜婉柔,焦急的神情如同潮水般涌來,話語里滿是迫切:“大妞,你得幫幫媽呀!”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幾日未見,劉玉敏鬢角竟已添了幾絲白發,是否真的是宋二妞那番決絕的舉止,讓她心力交瘁至此?
姜婉柔細細審視著面前這個顯得有些陌生的母親,眉頭不自覺地皺起,表面卻努力維持著平靜:“發生了什么事?”
上午那場警察意外到訪的經歷,讓她學會了多一分戒備,少一分天真。
劉玉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幾乎是懇求道:“二妞,她有沒有來過你這里?她說要去……然后,留下一封信就失蹤了?!?
姜婉柔心里早有預料,面上卻不動聲色,四周環顧一圈,輕聲道:“這件事我已知曉,上午警察也來我家調查過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細談吧?!?
劉玉敏與宋家關系緊張的局面尚未緩和,自然不愿意在這尷尬的境地下再添風波,于是默許地點點頭,跟隨著姜婉柔避開了宋家人的視線,悄然走出小區的大門。
路上,劉玉敏的聲音中夾雜著不安與懷疑:“你確定二妞沒來找過你?”
這個問題似乎成了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反復咀嚼,試圖從每一個細微的反應中尋找答案。
數日來的苦思冥想,劉玉敏幾乎可以斷定,既然宋二妞的遺體在村里無跡可尋,那她應該還活著。
如果她沒躲藏在西鳳村的某個角落,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來尋求姜婉柔的幫助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妹妹,宋二妞還能信任誰呢?
姜婉柔搖了搖頭,那動作堅定而明確:“真的沒有?!?
劉玉敏的目光像銳利的針尖,試圖從姜婉柔的一舉一動中捕捉到絲毫線索。
這樣的凝視讓姜婉柔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她微微偏頭,試圖避開這份沉重的注視:“也許她躲在某個同學家中了,要不,你先把婚事緩一緩,或許她知道后就會回來了。”
“緩一緩?說得輕巧!”
劉玉敏冷笑,語氣中滿是無奈,“彩禮錢已經全被宋暖暖拿走了,我拿什么去退婚?”
“一千五百塊都已經給出去了?”
姜婉柔的心臟猛地一縮,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像是一記重錘,擊打在她的心口。
若劉玉敏無力償還馮國的彩禮,那么宋二妞的未來就將被牢牢釘在那個名為婚姻的十字架上。
怎么辦?
姜婉柔的思緒如亂麻,找不到一絲頭緒。
劉玉敏的語氣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憤怒與悲哀:“可不是嗎?你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