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簡有沒有帶來手稿,不耽誤夏青黛興致勃勃地跟她討論。
她討論地也并非全是書里的內容,還有許多書以外的內容。
比如達西的財富到底算是個什么水平,他為什么在倫敦也有房產,為什么每年只在龐波里住半年,剩下的半年時光是住在倫敦城里嗎?里面的某些隱喻又暗指什么。
但是簡·奧斯汀對于這些話題并不如何感興趣,她不太熱衷于分析自己寫過的文字。
也許對于作者來說,作品寫完之后就不再是屬于自己的了,而是屬于讀者。
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想怎么解讀就是讀者的自由了。
都說《紅樓夢》是東方的貴婦人,《傲慢與偏見》是西方的俏佳人。
這兩本書,東西方研究的人都不少,養活了一大群文吃文學飯。每個人的解讀只要完成邏輯閉環、自圓其說,好像就可以。
夏青黛也便不再執著于討論背后的意義啦,不過她討論起達西時那個雙眼放光的模樣,還是讓一旁仿佛在很認真看書的歐文,不時豎起耳朵。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不止夏青黛對簡·奧斯汀的手稿感興趣,歐文對此興趣也很大。
什么樣的紳士,值得女神這樣夸呀?歐文太好奇了,非常想好好看上一看,取取經。
但現在外面在下雪,而且還沒有停的跡象,很顯然是無法駕車去牧師公寓拿手稿了。
午睡之前,夏青黛穿上一件十八世紀的皮斗篷,并戴上斗篷的帽子,頂著風雪,在外面歡快地玩雪。如同被五行山壓了五百年,剛剛解放出來的孫猴子。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令整個浮翠山莊都已經有了銀裝素裹的模樣,分外妖嬈。
夏青黛穿著小皮靴,在尚且柔軟的雪地上起跳作畫,打打雪仗,特別解壓。
冰冰涼涼的雪,砸到脖子上,滾進衣服里,又冰又爽又刺激。
簡和歐文陪著夏青黛一起瘋,白小姐和卡羅琳則默默守在烤得暖烘烘的壁爐前聊天。
兩個人時不時扭頭望著窗外歡快的夏青黛三人組,一臉吃瓜的表情。
這就是南方人看雪,北方人看南方人嗎?
夏青黛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的是讓人無法理解,歐文表兄還要陪著她瘋。
卡羅琳是絕對不相信歐文表兄也會這么愛雪的,這不符合他一向淡定的氣質。
去年冬天大英全國上下還鬧了大雪災呢,他父親就是因為淋了大雪才生了重病,高燒不退,最終一命嗚呼的。
這年頭,重感冒可是件要命的事。
她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加入他們一起瘋,哪怕這是一個跟歐文表兄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她也不愿意冒險。
畢竟若得了病,小命都沒了,婚姻和男人對她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白小姐跟卡洛琳的想法差不多,且她并不想要高攀,沒有要格外討好歐文的意思。她算是看清楚了,在這座古堡里,最該討好的人是表小姐夏青黛。
只要教好了這位表小姐,那么她也許可以永遠不失業。
一輩子陪著某位小姐的家庭教師,在這個時代的歐文貴族之家也不是沒有。可以選擇在小姐未婚時當老師,已婚后做管家參謀。
按理說要投夏青黛所好的話,她應該他們一起玩雪的。
但是她實在無法克服心理的障礙,因為她的祖母就死在去年的大雪里。
雪對于小冰河時期的人們來說,現在不算是美事。
下雪就意味著交通癱瘓,天氣寒冷,出行不便,炭很貴,棉衣很貴,糧食也很貴,一切都對窮人不友好。
“我沒有想到歐文表哥也會跟著做這樣的事情,雪有什么好玩的呢?他們這樣瘋,我只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