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夫婦帶著烏花及于六九、葉知秋一起,隨趙五娘走大路回客棧。幾人在路上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一路都在想著萬一遇到危險,該怎么保護自己的同時救助同伴。趙五娘仿佛看出了他們幾個的心思,笑著說道:“你們呀,不要多想,那畫上又沒有你們幾個。”
“可是你說的那個姓錢的,他見過我們和他們在一起。萬一他檢舉,畫上很快就會有我們。”于六九也不藏著掖著,痛快的將內心的想法告知趙五娘。
趙五娘聽后,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安慰。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擔憂。錢風的確見過你們,但也不用過于緊張。”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錢風這個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雖然得了失心瘋似的要抓我,但應該不會隨便牽扯無辜的人。他這個人,膽小的很,更關注的是自己的生死,向來自私,明哲保身是他的處事原則。哦對了,你得換身衣服。”趙五娘說著,將馬車停下,等了一個過路的人,讓于六九給了一些銀子,買下了他的外衣換上,她仔細端詳著于六九,又給他臉上抹了一把土,說道:“這下沒問題了。”說著,她鉆進了趙正的馬車里。
烏花有些不安,看著趙五娘,輕聲問道:“那如果他硬要找我們麻煩怎么辦?”
趙五娘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自私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卷入麻煩。小妹妹放心,我既答應了帶你們走,便有法子保護你們平安,不然你們因為丟了性命,我死后要下地獄的。”
烏花被趙五娘的話逗樂了,卻又忍不住問:“你怕死么?”
趙五娘微微一愣,神情中透出一絲淡淡的惆悵。她望向遠方,輕聲道:“不怕。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兒,我怕的是死后找不到想見的人。”她說這話時,腦海中浮現出劉尚安的面容,那些過往的回憶一幕幕涌上心頭。
在趙五娘的心底,劉尚安始終是一個無法釋懷的存在。雖然他們的緣分沒有得到世俗的認可,但在她的心里,那段感情比任何名分都要重要。她想到自己若是死后無法見到他,或者因沒有名分而被十殿閻王拒絕在外,心中頓感酸楚,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烏花見她流淚,心里有些慌亂,趕緊伸出手幫她擦去淚水,柔聲問道:“怎么哭啦?”
趙五娘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輕描淡寫地說了三個字:“沒什么。”她用力地擠出一個微笑,一來是不想讓大家為她擔心,二是當前要緊的事不是傷春悲秋。
趙五娘迅速收拾起心情,努力打起精神,對烏花和其他人說道:“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安全到達客棧的。”雖然她的心中仍有隱隱的痛苦,但她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藏好這幾個人,他們在關鍵時刻幫了自己,自己不能害了他們。
“好的。”烏花雖然不知道趙五娘為什么流淚,但是她知道,不該問的不多問。于是,她輕輕回應了兩個字,便沒再說話。
趙五娘繼續帶領著他們往客棧方向走去,越靠近客棧,她的心越跳的快。她偷偷做了幾個深呼吸,假裝車內憋悶,借口要出去透氣,便坐在了車轅口處。
“怎么出來了?”于六九騎著馬在前邊走,聽到馬車停下,趕緊回頭看,看到趙五娘坐在了外邊。他放慢馬速,貼近馬車,看著趙五娘問道。
趙五娘看著于六九,笑了一下,說道:“車里有些憋悶,出來透透氣。一會兒萬一遇到錢風,他不敢查我的車。”
“也好。”于六九沒再多說,警惕地盯著四周看了一圈,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大家被埋伏。
于六九走在前邊,趙五娘趕著馬車,大家沿著大路在陽光下行進。清晨的薄霧已經散去,太陽升得老高,灑下金色的光輝。一路上,人聲漸漸多了起來,路邊的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