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站在劉府院中,微微抬頭,望著房檐下高掛的白燈籠,燈光映照在眾人臉上,氣氛愈顯凝重。她眸中閃過一絲冷芒,目光如同利刃般,悄無聲息地在府內眾人的面上游走。那些仆人、家丁、夫人、姨太太們,有的低頭默立,有的目光躲閃,仿佛生怕被這雙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穿。
“知秋,你看什么呢?”江遠山試圖把葉知秋介紹給劉潛,但葉知秋的眼睛始終沒有往他們那邊看一眼,仿佛他們幾個不重要,甚至不存在似的。
葉知秋在每個人的臉上并未過多停留,直到她的視線落在幾名仆人的臉上時,心中驟然一動——這幾人神色異常。她從劉管家手中要了燈籠提著,過去照了照,清楚地看到,這幾人額上冷汗微現,手腳稍顯不安。憑葉知秋多年斷案經驗推斷,這幾個人有問題。她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溫柔地說道:“別緊張。”那人反而抖得更厲害了,葉知秋轉頭笑了笑,走開了。盡管他們偽裝得再好,依舊難以逃過神探的眼睛。
此時,葉知秋心中已有了問話的初步計劃。她走到江遠山他們身邊,輕輕抿了抿唇,低聲對劉潛說道:“大人,根據卑職觀察,有幾人神情不對,恐有問題,您可重點審問。另外,為防止竄供和再有人受傷害,可以將其余人關回各自房間,有需要再提審。問話時,要將人分開逐一問,問完的和沒問的,不能見面,或能有所突破。”
劉潛一聽,眉頭微蹙,顯然心中并不太信服一個女子。他掃了一眼所有人,見他們面容平靜,并未察覺出什么異樣,心中不免對葉知秋提出質疑。他輕輕搖頭,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
這時,江遠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上前一步靠近劉潛,附耳輕聲說道:“劉大人恕罪,剛才沒來得及介紹,此乃徽州府趙子元大人舉薦來的仵作,兼具探案之能,曾在徽州破過大案。”
劉潛一聽“趙子元”三字,雙眼驟然一亮,心中頓時喜意翻涌,當年科考一幕幕在眼前翩然而過,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京城把酒言歡、寫詩論曲,二人同時金榜題名,各自回鄉后久無音訊。他連忙轉頭看向江遠山,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與欣喜,帶著幾分不信的試探,壓低聲音問道:“恩人究竟是何人?竟與子元兄也熟識?另,又是如何得知我與子元兄也相識?”
江遠山卻微微一笑,眼中含著幾分狡黠與從容,左眼眨巴一下,帶著一絲玩味說道:“回大人,趙大人有言,說自己回鄉探親路過此地,本不愿擾大人清靜,見大人有難,特意派身邊人前來相助,望能解大人燃眉之急。”
劉潛聞言,頓時仰天大笑,笑聲爽朗,心中卻不禁感嘆——簡直是天降貴人!然而,他剛笑了兩聲,便意識到自己失態后,迅速斂去笑意,面色恢復了幾分莊重,眼中閃過一絲機敏與暗喜,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葉知秋后連聲道:“好!好!既然趙大人信得過的,自然也是本官信得過的。如此,本官便將問話權全權交給你負責!”
葉知秋神色平靜,卻眼含深意地朝劉潛微微一笑,隨即抬手,輕輕指了指那幾名面露慌張的仆人。她的動作輕緩,卻仿佛帶著某種無形的壓迫力,那幾名仆人見狀,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目光躲閃,似乎想要藏匿內心的不安,卻越發顯得可疑。
劉潛瞧見這一幕,眉頭緊蹙,心中隱隱生出幾分警覺。他深知此刻事態復雜,容不得半點疏忽,片刻沉吟后,他終于不再猶豫,臉色一沉,揮了揮手,示意捕頭上前執行。
“來人,將他們帶走,逐一審問!其余人都各自回房,等待提審,不許說話,不許隨意出門,違令者杖二十!”劉潛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捕頭聞言,不敢怠慢,立刻帶了幾名衙役上前,將那幾名仆人一一控制住。仆人們被捕頭押著,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仍能看見他們額頭上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