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浮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放下卡片走了出去。
家庭醫生把希恩和希羽治療好之后離開,他們還在休息,她一層一層地翻找著信。
茶室,棋室,花室,圖書館,大廳,客餐廳,甚至廚房地下室,她都找過了,什么也沒看到。
突然她想到當初在東側的塔樓大畫室,依然赤著腳跑上去。
但是塔樓的門鎖住了,上面有虹膜識別和一個鎖孔,她試探著對上識別器,識別通過了。
而后看著這鎖孔的形狀她想起自己有三把鑰匙,拿出古銅色的那一把,她順利插進去旋轉,竟然真的擰開了。
看樣子這鑰匙并不只是大門的鑰匙,還能打開畫室。
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看起來像是很多年都沒有保養過的樣子,也或許是故意讓它保持原狀。
沈沉浮打開塔樓的燈,深藍色夜空中亮起一排溫暖的燈光。
但是看到畫室里的樣子,她愣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有些顫抖地呼吸著,慢慢走了進去。
是比以前更多更多的畫,墻面全部掛滿,地面一幅靠著一幅,是極為恐怖的量,任誰看了都會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勤奮的畫家的畫室。
而畫的是沈漾,還有她。
其實很好分辨,沈漾眼底有淚痣,她沒有,并且關于她的畫作,是從小到大的樣子。
他幻想中的,她從小到大的樣子。
拿著萬花筒的,在射箭的,在玩游戲機的,在畫畫的,在下棋的,在種花的,在學習的……
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燦爛笑著的。
而最新的一幅,是她聯賽最后一場,背后綻放著煙花的樣子,只有這一幅,是真的。
她用手輕撫著畫板上的筆觸,她好像能看到費昂是怎么用筆的,又是怎么調色的,應該是怎樣帶著笑意畫的這幅畫。
隔著畫布,她忽然感覺到后面有一些凹凸感。
她快速又小心將畫從畫架上拿下,轉過來之后,果然在木架和畫布的中間,看到卡住的一封信。
她把信從夾縫中取出,又把畫放回畫架上,兩只手拿著信,信封上寫的是:給希爾的信。
并且在后面畫了一個和她房間頂面同樣的笑臉。
她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她一點一點地將信封拆開,信上的內容映入眼中。
3074年2月6日,希爾你好啊,我是爸爸。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死了,那么也代表,你們成功了。
今天是赤冥厄三個月一次的休眠日,它休眠的時間只有12小時,雖然只有12小時,但是已經可以讓我做很多事。
說來也巧,明明我不是在首都星被他寄生,但是偏偏,這一天正好是首都星按朔望月滿月的日子,從朔望月15日晚22點開始,到16日上午10點。
你肯定很好奇,為什么我會被它寄生吧,而且還發現成了幾乎共生的局面。
這其實要從你母親為什么要和我結婚開始說起。
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說來好笑,我看她常常穿著訓練到破了的衣服,還因為太窮去打黑拳,綺顏也老是給她送吃的,訓練又努力到讓人發憷的不要命的地步,所以我誤會她是哪顆荒星來的。
直到我有一天看到饑腸轆轆的她,忍不住給她買了點吃的,怕她把自己累死餓死了。
就這樣我們熟悉起來,我就總給她送吃的喝的。
當然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因為她跟她父親吵架,被停了生活費。
總之我們就這樣玩到一起,她也一點都不覺得害羞,颯爽的性格很好相處,還總是跑過來叫我,“費昂,今天是吃烤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