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疼得咧了咧嘴,稍作停頓,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說道,“他開始變得異常嚴厲,這種變化大約是在兩個月前,恰巧是周姐和指導員關系日益密切之后……”
說話的聲音逐漸減弱,仿佛被周遭的空氣吞噬,因為他感受到了四周投射過來的一道道充滿絕望的眼神,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越過他的肩膀,望向某個方向。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烏云般籠罩心頭,他下意識地一轉頭,正好撞上了沈里長那雙銳利且嚴肅的眼睛,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瞬間繃緊,自然而然地挺直腰板,呈現出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軍姿:“里、里長好!”
“小周和教導員并肩同行的時候,”許恒文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語調中帶著一絲玩味,“然后呢?有沒有什么新奇的事情發生?”
那人臉上寫滿了無奈,半句話也不敢再多言,生怕一不小心又觸動了什么敏感的神經。
“五公里越野!”
許恒文的命令簡潔有力,不容任何質疑,“有人有異議嗎?”
“沒有!”
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哪里還敢有絲毫的不滿。
私下議論上級,這可是紀律嚴明的隊中最大的禁忌之一。
當眾人排成整齊的隊伍,接受懲罰開始奔跑后,許恒文獨自返回宿舍,心中暗自期盼能在樓下偶遇那個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微微一頓,腳步轉向了食堂的方向,在那里,他終于捕捉到了那雙他渴望見到的眼睛。
周麗娟也注意到了他,但她只是輕輕一瞥,旋即又轉回了頭,與對面坐著的人談笑風生,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直到此刻,許恒文才注意到,坐在周麗娟對面的,正是他們營的教導員王國斌。
許恒文的面色不自覺地沉了下來,即使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徑直走向了打飯的窗口。
因為來得晚,餐盤里只剩下些零星的菜肴。
班長見狀,好心提議為他另外炒一碟青菜,卻被他婉言謝絕了。
他直接端起了那些殘羹剩飯,開始了一個人的晚餐。
飯后,人群漸漸散去,而周麗娟和王國斌卻依舊坐著未動。
不知道是因為話題太過投機,還是食堂的空曠放大了他們的聲音,兩人的交談聲越來越清晰,周麗娟的笑聲更是不時響起,清脆悅耳。
許恒文的心情頓時變得索然無味,但出于不浪費的原則,他還是強迫自己將食物咽下。
正當他準備離開之際,周麗娟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溫柔與期待,“這周六跟我回家見見我父母怎么樣?順便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婚禮的細節!”
“好……”
“婚禮?你要結婚了?”
王國斌的話音未落,就被一個震驚的聲音打斷。
轉頭一看,正是許恒文,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是的,”周麗娟的回答坦率而直接。
“你們才交往兩個月,”許恒文的聲音里滿是沉重,“這么快就決定結婚了嗎?”
“如果合適,一天也能結婚;如果不合適,就算追求一年,也無法步入婚姻的殿堂。”
周麗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挑釁,她緊緊握住王國斌的手,毫不避諱地說道,“沈里長,你不是說過對我沒有興趣嗎?我結不結婚,與你何干?”
許恒文一時語塞,目光落在兩人交纏的手上,只覺得刺眼。
但周麗娟說的沒錯,這確實不關他的事,他早已明確地拒絕了她。
許恒文轉身欲走,但他的步伐卻顯得有些踉蹌,透露出內心的掙扎。
王國斌注意到了這一幕,對著周麗娟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