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客們似乎也對這樣的交易心存戒備,他們在等待購買的過程中顯得有些忐忑不安,時不時環(huán)視四周,生怕被執(zhí)法者逮個正著。
這種非法交易雖能滿足一部分人對于價格更為低廉,無需糧票的生活需求,但卻始終籠罩在法律邊緣的陰影之下。
“這類小攤的東西確實便宜,而且不需要票證,”謝翊耐心地向許秀芳解釋著,眼中有著對現(xiàn)狀的無奈與理解,“但這樣的買賣總是見不得光。”
許秀芳輕輕點頭,心中對此早有所悟。
即便當(dāng)前社會風(fēng)氣逐漸寬松,這種私下交易仍然難以獲得官方的認(rèn)可與支持。
在這背后,無論是賣方還是買方,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隨時可能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檢查而陷入困境。
“翊哥,不如我們也去看看?”
許秀芳提議道,眼神中帶著好奇與探求。
謝翊微微一笑,指向一個特定的方向:“稍等片刻,我們?nèi)ツ沁吙纯础!?
許秀芳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一個工廠拐角處,隱匿于小巷之中的是一名身形瘦削卻手腳麻利的小販。
他面前停著一輛舊得幾乎散架的手推車,車上堆放著熱騰騰的包子、金黃酥脆的油條和幾大壺溫?zé)岬亩節(jié){。
然而,或許是攤位太過隱蔽,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緣故,即便是早晨這樣的黃金時段,他的生意卻異常冷清,鮮少有人光顧。
相較于周圍那些熙熙攘攘、生意興隆的小攤,這里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般,寂靜而落寞。
許秀芳轉(zhuǎn)頭望向謝翊,眼中帶有一絲疑問:“你認(rèn)識他?”
“嗯,大約一個月前偶然相識,他名叫王德貴,”謝翊緩緩講述起這位小販的故事,“他曾因一些誤會誤入歧途,蹲過一陣子監(jiān)獄。出來后,家人不僅不能接受他的過去,還擔(dān)心會因此遭受連累,于是卷走了他辛苦積攢的所有積蓄,并試圖將他逐出家門。但他沒有放棄,堅持留在家中,結(jié)果卻遭到家人的暴力相待,我恰巧經(jīng)過,便出手相助。那時候,我手中還拎著一個準(zhǔn)備帶回四合院的熱水瓶,也不幸在那場沖突中被打碎了……”
說到這里,謝翊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感慨與不平,眼神里閃爍著對世態(tài)炎涼的無奈,以及對正義的堅守。
后來,他將自己衣兜里僅剩的零錢一股腦兒地傾倒在商店的柜臺上,換來了一個嶄新而保溫的熱水瓶,堅持要賠償給我。
那一刻,他的眼神里閃爍著堅決,仿佛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補償。
而他自己,則默默承受著饑餓,踏上了連續(xù)幾天流離失所的日子,每一餐都在與胃里的抗議做斗爭,瘦削的身影在街頭巷尾間越發(fā)顯得孤獨無助。
再次相遇時,他的身影顯得更加消瘦,憔悴的臉龐上刻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疲憊,眼中卻依然燃燒著不屈的火苗。
我心中一緊,連忙遞上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希望能暫時緩解他腹中的空虛。
隨后,我從口袋中掏出皺巴巴的三十元紙幣,輕輕塞進(jìn)他的手中,他那顫抖的指尖透露出內(nèi)心的感動與不安。
謝翊嘴角掛著一抹淡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理解,“他能用那筆錢做起包子生意,這一點也不讓我驚訝。只是,沒想到他會選擇這樣一個腳踏實地卻又充滿挑戰(zhàn)的行當(dāng)。”
許秀芳首次聽說這段往事,心中的好奇與溫暖油然而生。
她緊緊握住謝翊的手,眼里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我們?nèi)タ纯此臄傋樱瑖L嘗他的手藝吧。”
王德貴遠(yuǎn)遠(yuǎn)望見謝翊,眼眸中瞬間充滿了歡喜,他用力揮動著雙手,嗓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翊哥,是你啊!”
“來,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手藝。”
謝翊的笑聲里滿是親切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