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孤身站在外面,雙眼猩紅,身上有一股濃烈的煙味。
費林林來不及問個早安就被人摟進懷里。
陸延緊緊地抱著她,盡可能用上最大的力氣,恨不得把人鑲進自己的身體。他那么用力,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線生機。
連聲音都是沙啞的,“你別這樣對我?!?
費林林被他身上的煙味刺激得皺鼻子,稍加忍耐,還是輕輕回抱住他,“怎么了?”
一個害她的、養育她的人過世,費林林心情十分復雜,她不想把負面的情緒帶給陸延,也想換個環境調整一下心情。
她昨晚夜不歸宿有發短信跟陸延講。
手機被扔在車上了。
卻不想,這人反應這么大。
這個擁抱是費林林生平最親密的一個擁抱,過于緊實,甚至壓抑。她恍惚覺得自己是被一個人肉牢籠困住了,四肢不能動彈,呼吸沒法順暢,耳邊還有兇猛的野獸一般的沉重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對門的鄰居出門被他們嚇了一跳,陸延才稍微放松力氣,微微彎下身體把下巴貼在費林林的頸窩上。
一夜煎熬讓陸延明白自己根本離不開費林林,就算什么也不做,隔著一堵墻分房而睡也是好的,好過一個人孤零零地縮在角落里想念,真不知道他當初是哪里來的勇氣提出離婚。
把人抱到手里這一刻,陸延還在懷疑懷里的溫香軟玉是虛假的,等到費林林回抱住他,才敢確定是真實的。
他確實見到了人。
費林林感覺頸上有異常的濕意,接著是孤狼的獠牙,輕輕地磨著。
陸延要用自己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瘋狂的本能。
牙下的觸感細膩嫩滑,但他絕不能沉重地咬下,但凡咬破她的皮膚,刺穿她的血管,以后就只剩下虛幻了。
“先生。”
好像是她的聲音,溫和的、虛偽的、真實的,不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虛假的聲音。那么輕的聲音,卻沉重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先假裝聽不見吧,再貪戀一會兒此刻的失控,反正像她這么虛偽的人是不會推開他的。
“我真的餓了,我們先去吃早餐,好嗎?”
這話還是她一貫的作風,不解釋為什么夜不歸宿,不逼問他為什么在這里又為什么失控,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也像多年以后他們已經白發蒼蒼了,她準點起床,敲響次臥的門,邀請他作陪,去吃個簡單的早餐。
溫柔是虛偽的外衣,她根本就是沒那么在乎他,所以才會一直很好,溫和地維持著表面的溫馨。
是的,一定是不夠在乎,僅僅只是哄他玩玩,才會絕口不提改變的原因,也從不過問他身邊的女性。
偏偏讓他在這虛幻的假象里被迷得得寸進尺,他不應該在那天晚上離開主臥的。如果不離開,至少能陪在她身邊,至少能在她父親過世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而不是現在這樣,只有一個遲到而自私的擁抱。
“先生?”
她好像又在喊他了。
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陸延松開費林林的過程極其緩慢,就像摔下懸崖的人抓住了愛人的手,無限舍不得,甚至恐懼放開,可他得放開。
是時候應該找個失態的理由了。
“節哀?!?
他說。
費林林沉默了。
“這種事情你應該告訴我,我至少……是你名義上的丈夫?!?
白手起家之后,陸延再也沒有對任何一個人用過這樣小心謹慎的語氣。
可是他們那么疏遠,她連父親過世辦白事也沒有用他給的兩張卡。兩張結婚證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可這聯系也不算得牢固,他們都有提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