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捧著盒子離開了宣帝寢宮,心中沒有即將登位的開心,也沒有親人即將離去的痛苦,甚至得知他的父皇執(zhí)意要去殉情,還不如太夫去世的消息來的難受。
可是楚霽知道不久之后他就要一個人踏上征程,即使朝堂上那些事情,他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可是心中仍然忐忑。
想到遠(yuǎn)在白云山的月白,楚霽的眼神逐漸變得堅(jiān)定起來,不管怎樣他不會像父皇那么慘。
宣帝一向是個專斷又獨(dú)行的帝王,于是第二日就在眾人以為他會處理一下這段時間,越俎代庖的太子時,宣帝就直接丟給了他們一個炸彈。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朕之子嘉恭太子楚霽,多有才藝,寬博謹(jǐn)慎,敦厚行義,通國達(dá)體,朕以為賢,著襲皇帝位,欽此。”
還活著就讓位皇帝幾乎沒有,這道圣旨念出來以后,朝堂之上竟無一人出聲。
“怎么都啞巴了?還不快跪拜新君?”宣帝不悅的聲音響起。
眾位大臣才如夢初醒,一般全部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等參見太上皇,參見皇上,恭賀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霽抬頭去看在龍椅上的宣帝,宣帝從龍椅上起身,向站在臺階下的楚霽走來,親手將他帶上臺階,扶上了龍椅。
坐在龍椅之上,楚霽俯視著下方跪著的朝臣,真的覺得有一種天下在握的感覺,原來這就是君臨天下。
“眾愛卿平身。”
眾人在抬頭看去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新帝坐在龍椅上,太上皇已經(jīng)不知去向,然后又不敢直面圣顏,便又紛紛垂眸看自己的鞋尖。
也有人偷偷看向丞相,這個老狐貍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只好又收回視線。
“朕初登大寶,著禮部準(zhǔn)備登基大典。”
此時的宣帝回到寢宮,認(rèn)認(rèn)真真的喚人來將自己梳理一番,他穿的并不是龍袍,而是幾十年前流行的白衣云紋交領(lǐng)直裾,頭發(fā)用一支烏木簪束起,額前留下兩縷碎發(fā),可是在位幾十年的威儀還是讓他回不到少年的模樣了。
做完這些后便自己躺在了榻上,慢慢停止了呼吸,嘴角甚至還含著一抹笑,仿佛不是赴死而是赴約。
這天下午皇宮里敲響了喪鐘。
喪鐘的聲音越傳越遠(yuǎn), 家家戶戶開始掛上白幡,遠(yuǎn)在白云山的月白似有所感的向皇城的方向看去。
這時忘塵剛好推門而入,月白收回視線冷淡的問:“你又來做什么?”
“送你下山。”
月白有些驚訝,她自己沒有抱希望自己能夠回去了,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疑惑的目光詢問的看向忘塵。
忘塵察覺到月白的目光,自從月白知道了他的身世以后,再也沒有搭理過自己,沒想到卻因?yàn)橄律降氖虑殚_始搭理他了。
“宣帝崩了。”
月白瞬間驚訝的瞪大的雙眼,反應(yīng)過來可能是忘塵做的,懷疑的眼神幾乎掩飾不住,有些生氣的質(zhì)問:“是你做的!你不是說你不要皇位嗎?”
自嘲的扯著嘴角,原來自己在月白的心里就是這種人嗎?忘塵還是解釋道:“我并沒有動手,倘若是我們這邊的人動手不會去的這么快,因?yàn)槲覀冇玫亩舅幎疾粫悄欠N見血封喉的。”
意思就是說,會纏綿病榻一段時間讓人看不出問題。
月白低垂著眼眸,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恨恨的丟下一句:“最好不是你做的。”便直接朝山下走去。
因?yàn)樵聵逡彩请x世不久,所以月白還是一身縞素,回到相爺?shù)臅r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這一次是她一個人回來,忘塵想要陪著她,但是月白對忘塵現(xiàn)在正生著氣,忘塵也不敢現(xiàn)在觸她霉頭,只好讓月白自己回來。
門口是林相和相夫人執(zhí)著一盞燈等著她,月白突然想起來每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