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書看著揚志遠去。
轉身準備回院,瞥見對面建筑物中,躲躲閃閃,藏著些許探視的面孔。
末世里茍延殘喘的人,有時候真的很像鬼。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再也無法如災變前一般抬頭挺胸,理所當然地當個人。
當然,這些人還是有點變化的。
之前張文書一旦望去,他們便會縮起來。
現今卻有人敢做出回應,甚至露出笑容,表達善意了。
這也算一種不知不覺中的進步吧。
張文書揮揮手,也沖他們笑了笑。
離的遠,不便交談。
便轉身走進了院子。
于這許多人而言,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開始轉動了。
至于是好是壞,全憑自選。
昨天的一戰,張文書大約是出了些名。
這些人也在悄悄觀察他。
消息夾雜在各種似是而非的謠言里,傳播于庇護所的各個角落。
按理,幸存者們相互之間,大抵會有所戒備。信息傳遞,會非常緩慢遲滯。
但一夜之間,大家似乎都知道了此事。
謠言就像長了腿,在相互戒備的人群里,迅速傳播。
真是件可怪的事。
張文書想不明白,它的傳播路徑是什么。大概只要有人聚集,就會忍不住湊在一起,吹吹牛逼,談談自己了不起的經歷吧。
尤其如今娛樂缺乏,無可消遣。
若是讓大家喝點酒,大概每個人,都會阻住別人的話,臉紅脖子粗,醉醺醺地說:“你聽我講!”
傾訴的欲望,在沉默的年代,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了。
在許多人看來,張文書這群新的外來者,是不一樣的。
從闖進庇護所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表現出了特異之處。他們并沒有淹沒在幸存者中,仿佛牛馬,被劃分到各個勢力范圍去,成為默默貢獻與犧牲的一員。
也沒有與庇護所的勢力,爆發激烈的沖突。然后被肢解切割,搶掠一空。
一進來就進入了幼兒園。
最不可思議的,是被順利接收了下來。
幼兒園不算什么勢力,甚至是反過來的,它很脆弱。但卻是庇護所里,難得的幾個獨立區。
這與滕青山和高勝手里的槍有關,與陸市長的態度有關,也與庇護所的歷史有關。許多人知道庇護所的由來,也對滕青河還留有深刻的記憶。
幼兒園是不接收幸存者的。
除非是落單的孩子。
孫珂很謹慎,成年的幸存者,哪怕在她面前餓死,她也不敢動惻隱之心。
但張文書這些人,卻順利入住了。
躲在建筑物里的這些人,一直在觀察。這幾天下來,那些有生活經驗的幸存者,甚至可以從人群站位,聊天講話時的姿態,判斷出……張文書成了似乎成了幼兒園新的話事人。
盡管有些不可思議。
但原先的核心人物,滕青山和孫珂,確實圍繞在這個新來者身邊。尤其滕青山,從苦大仇深,強裝鎮定的狀態解脫了出來,變回了單純憨厚的年輕人。
跟在張文書身邊,仿佛成了跑腿的小弟。
這讓人止不住會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陸市長來了兩回,第一次比較倉促,分不清是什么情緒;第二次來,則是笑容滿面,非常客氣。
再加上昨天的大戰。
有些人已經能感覺到,一股新的勢力,正在悄然形成。
這對大家來說,是好是壞呢?
是該早早來拜山頭,混個臉熟,還是趁早搬走,躲去更偏僻隱蔽的地方?
而庇護所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