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書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老李張了張嘴,竟有些不忍心說。
反倒是王川漸漸平復了下來,說道:“還是我自己說吧……這里很安全,我們先找點東西點火,烤一烤,身上都濕了。”
眾人尋了些干樹枝,干樹葉。
點燃篝火,圍坐著烘烤。
王川用短矛撥動著篝火,輕輕說道:“那天在鎮上分別后,我們就繼續上路了。經歷了很多兇險,物資丟了,人也受了傷。好在磕磕絆絆,終于到了庇護所……”
他撥弄著篝火的手,微微顫抖。
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一直在期盼著到達庇護所,一直在期盼……總想著到達了庇護所,就會有人保護,有穩定的住所,可以排隊領食物……”
他說話很輕,仿佛夢囈。
這也勾起了許多人的回憶。
大家早先都是這樣想的,于是跋山涉水,歷盡艱辛,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就是為了抵達庇護所。
“瀟瀟曾今勸過我,說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去庇護所呢,大家可以選個隱蔽的地方,嘗試著居住下來。
我沒有聽。
盧二哥也跟我說過,無論到了哪里,見到什么人,都要保持戒心。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感覺地方不合適,立即就離開,不要勉強。
我也沒聽。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的想……真的想……”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難以敘述下去。
仰著腦袋,不讓眼淚流下。
但眼淚依然順著臉頰,在往下滴。
眾人已經能猜到結局,都有些沉默,很想安慰他,但不知怎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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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書給他遞了些水。
王川接過水,默默喝了一口。
“那天接待我們的,是喬瑞峰的人。讓我們上交武器,大家不愿意……我說通了大家,勸他們上交,告訴他們,這是正規管理必須的。
一直到接待的人,把我們分開,而瀟瀟赤裸著上身,嘴角帶著血跡,沖向我的時候,我才發覺不對……但是……但是……一切都遲了……”
他講著講著,開始捶自己的腦袋。
一下又一下,捶的很重。
看樣子十分痛苦。
“瀟瀟被他們拖了回去,她凄厲的叫聲,每天都會在我的腦袋里回蕩!
我們沖上去反抗,可是沒了武器,面對的人又多,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他們直接砍了賀斌的腦袋!
盧二哥為了護著我沖出來,死死扒著門,最后雙臂都被斬斷了……啊!”
說著說著,越錘越重。
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
“不說了,川,不說了……我都知道了……”
張文書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捶,看著年輕男人臉上瞎了的那只眼,以及扭曲的面容,心里發酸,自己的眼睛也模糊起來。
眾人聽著,也終于明白,這個高大的年輕人,為什么會抱著張文書嚎啕大哭了。
王川深深吸了口氣,敘道:“我搶過了武器,在盧二哥最后的催促聲里,一路狂奔。眼睛被扎瞎了一只,但也顧不上了……一直跑,他們一直追……直到我沖進了尸群……”
大家默默嘆息。
甚至說不出一句安慰話。
因為安慰話,太過輕飄,顯得沒有任何意義。
“我機緣巧合,躲進了下水道……原以為會死去,卻偏偏活了下來。我真的很想死,對我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我獨自在庇護所外游蕩,不分白晝黑夜,跟野獸搶食物,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