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看著病床上的人,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甚至有些愧疚,,,,”
唐沁悠滿臉疑惑地看向她,“愧疚?”
季虞無奈地嘆了口氣,“裴老太太以前可是厲害的金融學(xué)教授,我爸爸就是她的學(xué)生。她特別器重我爸,借錢讓他去國外學(xué)金融,學(xué)成歸國后,又出錢幫我爸開公司。”
“我爸的公司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裴老太太在背后鼎力支持??膳峒页鍪潞螅野謪s避之不及,我覺得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所以我很愧疚,甚至都不敢說我跟婆婆,還有你,以前關(guān)系很好。”
唐沁悠沉默片刻,一時語塞,畢竟她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不清楚,難以妄下判斷。
不過,她眉頭緊蹙,追問道:“你剛剛說裴家出事,到底是何事?”
季虞剛欲開口,身后的余林便輕咳一聲,她回頭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能說嗎?”
余林與唐沁悠對視一眼,嘆息一聲,選擇沉默不語。
季虞思索片刻,向唐沁悠解釋道:“裴家出事是因為出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簡單來說,就是這人霸占了本應(yīng)屬于裴家人的財產(chǎn),我爸忌憚那人,不敢與之作對,所以就選擇了回避?!?
唐沁悠抿了抿嘴唇,心中暗自感嘆,原來如此,婆婆真是可憐,竟養(yǎng)了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虎。
不過,唐沁悠回憶起記憶中的裴老太太,完全看不出她曾經(jīng)歷過這般背叛,她總是那么自信,那么開朗,那么寬容,給予了她許多力量。
唐沁悠看著病床上的老人,嘴角微微上揚,“真沒想到她年輕時還是個如此厲害的女強人,只可惜看人的眼光略有欠缺。”
季虞聞聲與身后的余林相視一眼,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真正識人不清的并非裴老太太,而是裴老太太的女兒,也就是唐沁悠的母親。
唐沁悠再次將目光投向季虞,疑惑地問道:“你剛剛說的那個白眼狼是誰???和我有關(guān)系嗎?他也是我婆婆的學(xué)生?”
季虞沉默了片刻,此時的她突然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告訴唐沁悠真相。就在這時,身后的余林開口了。
“他是你爸,他并非裴老太太的學(xué)生,而是裴家的贅婿。你媽不擅長經(jīng)營公司,她有自己的愛好,所以裴老太太便著重培養(yǎng)了你爸,沒想到卻養(yǎng)出了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庇嗔炙斓鼗卮鸬?。
季虞沒想到余林會如此直接地說出來,這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優(yōu)柔寡斷、扭扭捏捏。
唐沁悠的眉頭緊緊皺起,她這才明白自己的家庭狀況竟然是這樣的。然而,此刻的她并沒有太多的感觸,甚至有一種在聽別人故事的奇怪感覺。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那我媽她是不是,,”
唐沁悠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注意到季虞和余林眼神中的復(fù)雜情緒。她緊緊抓住床欄桿,意識到這些陌生的信息應(yīng)該就是蘇時琛所說的那些不好的回憶。
難怪婆婆從未提及過她的父母,而她自己也潛意識里認為那兩個人已經(jīng)過世了。
季虞看到唐沁悠皺眉,表情痛苦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自責(zé)。她伸手抓住唐沁悠的手臂,關(guān)切地問道:“你怎么了?”
季虞不禁自責(zé)起來,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和唐沁悠說這么多。突然,她覺得蘇時琛說得很對,自己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完全沒有考慮到唐沁悠的感受。
唐沁悠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她摸了摸有些暈眩的腦袋,雙眼泛紅,皺眉看著季虞。
“我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你確定你所說的都是真實的嗎?”
季虞心中充滿了不忍,輕聲說道:“對不起,你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