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殿寢宮內(nèi),珠光熠熠,香氣彌漫。
兩位身著暗綠色宮裝的嬤嬤正嘴角含笑,手執(zhí)羽扇替榻上之人輕輕掌扇。
殿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華麗,均以珍貴的黃楊木家具陳設(shè),雕刻精美的龍鳳圖案。
香爐、燭臺等銅器,均以精銅鑄造,表面鍍金,盡顯奢華。
紫檀宴榻上,一婦人正閉眼假寐。
其眉宇之間雖已見道道皺紋,可依舊難掩當年的艷麗。
她身著黑色寬袖錦袍,衣身綴以陰紅繡紋,紋繡以墨色螢亮之色絲線織就,在光亮之下宛如活物,極為神奇。
滿頭木槿青絲中摻雜著華發(fā),盡數(shù)用點翠刻絲金累絲扁方綰起,幾槐花銀釵點綴其間,倒是與這殿中奢靡不同,極為樸素。
她手邊之中的軟墊上,一只黑貓正蜷縮著身子與她一同閉眼休息著。
突然那黑貓耳朵動了動,睜開了眸子。
一雙極其漂亮的金色瞳孔望向窗外,黑貓起身抖抖毛,直接躍上窗沿跳下了窗臺。
黑貓一走,婦人也睜開了眼。
“郝嬤嬤,什么時辰了?”
旁邊掌扇的一個嬤嬤趕緊低腰回話:“回太后娘娘,巳時三刻。”
“還未到午時冥夜怎就往外跑了?”她問。
郝嬤嬤笑道:“恐是殿內(nèi)清凈,冥夜小主無聊了。”
“嗯。”太后認同的嗯了一聲,撐起了身子。
郝嬤嬤與柳嬤嬤趕緊上前攙扶她,伺候著她下了榻。
“太后娘娘,你可記得麗妃?”待太后下了榻,柳嬤嬤在旁與之閑聊。
太后想了一下:“可是那個京城第一美人?”
柳嬤嬤趕緊點頭:“就是她,據(jù)說昨夜有野貓進了她的宮殿,嚇著了,瘋了。”
太后身子一頓,看向柳嬤嬤:“野貓?”
郝嬤嬤這時也接了話茬:“有宮人說那麗妃昨日在御花園派人打砸了貓,那貓趁夜尋仇呢。”
太后聞言眉目舒展,面上露出譏諷之色:“原是自作孽,那便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郝嬤嬤與柳嬤嬤對視一眼,未再多言,太后娘娘愛貓,先前因陛下下令捕貓一事連著幾日都不愿意見皇上。
如今這麗妃自個招惹了禍事,自是由她自個受著。
“上次三公主被貓抓一事可查探清楚了?”太后行至桌前,順勢坐下。
柳嬤嬤回話:“還未有動靜。”
太后臉色有些難看。
郝嬤嬤一瞧,支支吾吾猶豫道:“探子說,有可能事情都是三公主.....三公主。”
“做什么說話吞吞吐吐的。”太后剮她一眼:“說。”
郝嬤嬤不敢在遲疑,忙道:“探子說,事情可能是三公主自導(dǎo)自演的,三公主額頭上的傷口確實像貓抓的,但也像人為的,許是三公主孩子心性,想得到陛下獨寵,特意做的。”
“砰!”的一聲,玉瓷茶盞被狠狠拍至桌面上。
太后眉頭緊鎖,不悅出聲:“胡鬧!”
郝嬤嬤與柳嬤嬤趕緊跪下,佝了身子。
“那攬月殿當初花費了陛下多少心血,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建好,里邊的金銀玉器眾多,她就因為耍小性子說燒便燒?簡直胡鬧!”
郝嬤嬤抬起頭來,滿臉擔憂:“太后娘娘,您身子不好,太醫(yī)說動不得氣,三公主已被陛下罰去太廟悔過,事已至此,您別氣壞了身子。”
太后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痛心疾首模樣倒是真心實意為那燒成灰燼的攬月殿心疼。
郝嬤嬤起身攙扶住她,柔聲勸慰。
太后搖頭:“悅兒就是被皇后寵壞了,好生生的丫頭,竟被教養(yǎng)成如此跋扈驕縱模樣,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