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中仿佛流淌著沸騰灼熱的巖漿,劇烈的鼓噪聲恍若轟天的戰(zhàn)鼓,胸膛內(nèi)部成為了廝吼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耳畔混雜著無法避免的噪聲。
放下手中的茶杯,自頎長的脖頸上捻下一層細薄的粉汗,雷電影緩步回到了床上,越過半闔著雙眸、半睡半醒的八重神子,側(cè)身躺在了枕上。
略顯無神地看著被神子抱在懷中的蓬松尾巴,雷電影輕輕嘆了一聲。
大抵是多年來唯一一次稱得上是正常睡覺的休息,她這一次竟然做了一個夢,一場寫滿了千年之誼、百年之親,企圖永恒萬年的夢境。
到底是在睡夢中,在那里即便是永恒都執(zhí)行的輕而易舉,仿佛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一場注定能夠挽留全部美好的永恒就這樣執(zhí)行了下去。
美好,卻又不切實際。
永恒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松?
想要達到誰也不會失去的永恒,必須付出艱辛的執(zhí)著與耐力,這才有機會成就偉業(yè)。
所以這場夢境的最后才會令人胸口發(fā)悶,好像是璃月常言的鬼壓床一般,有凜冽的寒氣涌遍四肢百骸,幽深的低語聲緩緩飄在耳畔。
眼眸微微半闔,不愿過多細想令人癡迷的夢,有些貪婪的躺在溫暖的床鋪上,雷電影自然的伸手向粉毛尾巴,打算尋找一個毛茸茸的蓬松抱枕。
八重神子漫不經(jīng)心地抱著尾巴轉(zhuǎn)個身,足以將全身都包裹的尾巴被她死死地抱在懷中,手指、手腕和手臂緊緊的深陷在粉色絨毛里。
手掌伸在半空中懸了兩三秒,雷電影悠悠嘆了一聲,拿過被擱置在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考慮到八重身子現(xiàn)在的安靜,這一次她倒沒有帶上耳塞。
沉下心神,雷電影的呼吸逐漸平緩。
八重神子狐貍耳朵輕輕抖動,半張半闔看起來迷迷糊糊仿佛隨時都會踏入更深層次睡眠的眼瞳陡然睜開,低頭看著從尾巴里鉆出腦袋的白毛狐貍。
‘好悶啊……其實你尾巴毛發(fā)稀疏一點也不是不行,所以說這不太符合人類和狐貍的美麗觀念,有一點脫發(fā)的趨勢,不過我現(xiàn)在倒是不用受這樣的罪。’
‘影為什么突然醒了過來?’
‘你這話說的,或者你叫我想辦法嗎?我尋思著做一場夢看一看能不能讓她自己把刀拔出來,不過這一次顯然效果不太美好。’
‘影又沒有夢游的習(xí)慣…’
纖細柔軟的指腹頂住侍神櫻齋略顯濕潤的鼻尖,替他抹去晶瑩的水珠,八重神子頂住他的腦袋,將他重新按進了尾巴里,戲謔笑說:
‘瞧瞧你這緊張的模樣,影更沒有吃狐貍的習(xí)慣,現(xiàn)在先睡覺吧,如今影沒有放松對周身的關(guān)注,我也不好突然讓你失去了我的氣息包裹。’
‘可是這里面好悶的呀……你在尾巴里怎么還放書?咦~惡心!我這樣的青少年都不看這玩意……’
‘別忘了我還有八重堂總編輯這一職責,而且你現(xiàn)在反感的那本書也只是擦了一下邊而已,不要說成什么很了不得的事,乖乖睡覺。’
‘現(xiàn)在對我而言,睡覺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在狐貍尾巴的包裹下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想到閉上眼,沉下心就會面對的雷光與刀劍,侍神櫻齋突然提醒道:‘你絕對欠我一個大人情,如果你不想償還,等著我把鳴神大社炸上天吧,’
‘呼~’
一抹幽深的紫光在房間中一閃而逝。
◇
雷電影認為侍神櫻齋與曾經(jīng)的狐齋宮頗為相似,他們不僅毛發(fā)顏色相近,在性格上也多有乖劣之處,對待感情更是有著特別獨道的寬敞大方。
狐齋宮毫無疑問是一個感情的好手,她言辭風(fēng)雅有趣,平素熟知一千一百一十首短歌,自如運用,僅憑言語便能輕而易舉的在一個人或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