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分好了,和王飛,王兵,我三個人一個宿舍,有空調,衛生間,洗澡間,真的,進了這么些年廠,就屬這個廠住宿條件好,吃的也還可以,米飯,饅頭,面條想吃啥吃啥,一日三餐,晚上加班到九點晚了還有夜宵,炒河粉,蛋炒飯隨便吃,有時是雞蛋西紅柿湯,有時是紫菜湯,反正吃住我都很習慣了,再來說一下我在C線的工作,我喜歡跑來跑去的,坐流水線屁股像扎了針一樣,坐不住,正好我們線物料員家里有事辭職回家了,我在線尾打了三天包裝,入了三天庫后就被線長陳晨叫到了跟前,她說:楊小文,你老家哪里的?我說陜西的,這老娘們說道,我是渭南的,心里說她是老娘們,可這小少婦一點也不老,才二十六歲,而且胸大屁股翹,只是我才十七歲,一念之差就把她歸到老娘們的行列里了
說真的,這個車間陜西人真多,各條線上妹子陜西省的居多,連當官的也是老陜,所以,我看了下珍珍姐,她正坐在流水線上跟幾個小姐姐在裝說明書,說實話,一個小塑料袋,兩個手指頭拿起來一抻,袋口張開,把說明朝進去一塞,兩個手指再一拉,鎖骨袋里的說明書就裝好了,我開始做C線的物料員了,每天就是根據生產任務單,拉個液壓叉車,去倉庫按數量領取整條線要做要加工的原料,人家倉庫倉管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外面供應商按數量早入庫了,所以,沒事在倉庫跟一幫倉管吹吹牛B把關系打好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那電子小原件,一小盒就是幾千上萬個,我還一個個數么,拿克稱一稱就ok了,說實話,領十分鐘的料,夠一條線忙乎一整天加班都搞不定的,可想而知,我拉一叉車回來,一條線夠搞幾天的了
所以沒事,我就躲在任何能偷懶的地方打混,實在無聊了,回自己線上,也不上流水線,她們都有自己的固定工位,而我記記帳,寫寫報表,沒來瞅瞅美女,看誰眼睛大,誰今天畫的什么樣的口紅,總之,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啊
也是在電子廠這幾年,我學會了抽煙喝酒,更學會了從美女堆里品評美女,已致于以后的很常時間里,我都不帶搭理女人的,甚至除了工作需要開口說話,我覺得和那些丑女人,老女人講句話都不值得,也就是病態的一種審美疲勞
很多自信的小姐姐從我身邊過,我甚至都不正眼瞧人家一眼,但珍珍在我心里一直占據很重要的位位置,后來,我們不再住廠里宿舍了,2000年的時候,我和她開始在離廠不遠的樓上租房子住,那種三四佰一個月的小房子,里面可以做飯,有衛生間的房子,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所以根本對線上那些美女沒有興趣,遇到放假,我倆一塊出去買菜,回來一起做飯,還添置了電視機和DVD影碟機,2007年冬天,我們共同辭職離開了這家電子廠,因為我們回去準備結婚了,所以,我是一個比較專一的男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只對珍珍一個人好,后來我做到了線長的位置,工資也拿到了上萬一個月,當初一起來的那些人也都離開了,有的早已為人婦為人母,而我們兩口子在一個廠里一直沒有挪窩的干了這么些年,流水線也換了一波又一波年輕的面孔,但我卻再也沒有了對廠花線草品頭論足的心情,多年過去了,從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到一個快三十歲的中年,這其中十幾年的青春都留在了東莞這片土地上,我的青春,我的騷年,我的珍珍,一切如過往云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