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走上前,坐在樹底下,掏出自己的小人書。
說起來,幼時沒了阿娘的自己有過一個夢想,那就是帶著黛寧她們,和秦淵一道歸隱三林。再也不用理會那宮中的邪惡,與這塵世的紛擾。
但她漸漸長大,終究是明白這樣的生活其實很難做到。
無論是她,還是秦淵。自他們出生之時,便注定了有太多的責任,注定了要承擔太多人的生命與希望。
這段時間若是能在換上荒山上面定居,也算是了了她幼時的夢想。
等到天際的余光漸漸沉沒,卿因在篝火上面燉煮著山雞湯,湯里面加了某師傅的雪菜燉雞湯的配料。
一整個下午,卿因看著整間屋子被慢慢填滿。他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驚人,大概明日這件屋子就能夠竣工。卿因看著結束勞作的工匠們,將一碗碗山雞湯給乘了出來。
不一時,一伙人就圍坐在篝火前,吵吵鬧鬧,有些喧鬧。過了一會兒,顧一帶著一批婦孺兒童上山來。
那些工匠見了新來的人,紛紛起身去迎接他們。
“怎么回事?”卿因捧著小碗,對著顧一問道。后者展顏笑著,似乎被眼前的場景觸動。
卿因見顧一不語,突然啟唇說道“我知道為什么要修房屋了。”她抬起頭,看著那些有些風塵仆仆的人。
“向南人,有一部分居住在柳州南館的附近,不過那些都是平民,只要平淡生活就夠了,”顧一看著那些眼中含淚的北疆人,似乎有些感懷,突然道“這也要多謝殿下,若是沒有殿下,主子也不會起這般憐憫之心。”
與她有什么關系,卿因咧嘴一笑。不過秦淵能夠為這些人如此規劃,實在是煞費苦心。
“這些人,不是沒事手巧的工匠吧,”卿因舀了一碗湯,遞給顧一,道“是兵卒,當年北北疆一戰被俘虜的大荊戰士。”
顧一點點頭。
其余的向南人,雖說不是中原人,但到底是大昱子民。這些卻不同,他們雖然同樣居住在北疆,但卻是大荊人。
北疆戰役,是兩個國家的計較,付出血之代價的卻是這些邊疆人。這些“工匠”都是當初不愿意被征召的大荊戰士。他們世代居住在那個疆域,其實早就與北疆的大昱人民族融一。
一個扎著花苞頭的小姑娘走上前,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姐姐,我能再要一碗湯嗎?”
她說的是大昱話,卿因有些驚訝,不過只是一瞬。她展開笑容,給這小姑娘乘了滿滿一碗雞湯,很是寵溺地撫摸她的發梢。
她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對夫婦,他們相擁在一起。那男人突然轉頭四望,似乎在尋些什么。
直到看到在卿因面前的小姑娘時,他才舒了一口氣。他呵斥一聲,說的不是大昱話,卿因沒有聽懂,聽上去像是什么叱罵聲。
卿因剛想出聲制止,卻看到那人帶著妻子走上前來,拉過小姑娘,氣勢洶洶地來到卿因面前。
顧一蹙眉,握緊了手中的劍。
那男人看著卿因,卿因也不解地看著他。下一秒,一家三口突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起來吧。”卿因震驚道。自己都跑到荒山上面了,怎么還有人偏要跪自己啊,簡直不可思議。
“殿下,我爹爹說了,絕對不許對您無禮。”那道。
卿因看著三人,完不知道該說些是。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難道秦淵在把他們帶來的時候,還做了思想教育?
“殿下,”一旁的婦人也開口說道“我們都是北疆人。當初如果不是淵將軍,我們早已死在了戰火之中,是他一手保下了我們。”
那該去拜的人是他啊,怎么就變成自己,卿因完搞不懂他們的思維,只能扶著她們的手。
站在后頭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