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日子已近冬夜,每日皆是晝短夜長。
卿因幾人出門時,時辰尚早,但天色已是昏暗一片。今日有了君弈,卿因總算可以不再爬墻惹灰。
君弈單手攙住卿因,輕輕一躍便帶她來到了墻內。
果然擁有暗衛,在古代便能橫著走。若是沒有暗衛,抓住秦淵的大腿,說不定也能橫上一輩子。
卿因搖搖頭,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腦子里如同裝滿水,晃悠晃悠的俱是秦淵那個殺千刀的臉。
這鬼天氣,本身已是寒涼異常,冷宮又仿若自帶制冷空調一般。
卿因嘆了口氣,帶著君弈與黛寧,大踏步向里走去。
“殿下。”
待走至琬美人所居住屋子的門口,君弈突然走至卿因身前,單手伸出,擋在她面前,蹙眉道:“里面似乎有恙。”
有恙卿因臉色一變。
君弈小心翼翼地側身走至門旁,爾后抽出腰間的長劍,一腳踹開那扇殘破布滿塵埃的門。
脆弱不堪的門瞬間破裂傾倒,屋里的物什一覽無遺。
卿因抬眸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卻深深怔在那里,半分也無法動彈。屋里一條白綾垂掛,那前幾日尚且趾高氣揚的琬美人,臉色青紫孤零零地掛在那里。
她,死了。
卿因的心里瞬間塞滿復雜的情緒。震驚、失望,最大可能的消息者,卻已喪命。震驚失望之余,卿因心中交雜著一絲心酸,短短半個月不到,可憐這母女兩人竟共赴黃泉。
“殿下,她是自盡的嘛”黛寧走至琬美人身下,抬頭猶豫道。
“她那樣絕心冷清的人,心中尚有一幅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宏圖要實現,怎可能就這樣一條白綾了卻余生。”卿因冷笑道。
她看著四處雜亂,明顯被翻動過的屋子,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在她查當年真相的過程中,發生這樣的事,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已經暴露的可能性。
卿因拾起一旁案幾上的一張宣紙,上面寫著:吾兒身死,萬念俱灰。
當真是做足了戲,若是卿因不知琬美人的性子,或許也會被唬了去。殺她之人,顯然考慮不周,又或者說,是與金琬并不相熟。
這屋子如此雜亂,兇手翻箱倒柜是要尋什么卿因隨處走著,心中俱是計較。
“黛寧,君弈,搜。”卿因肅容道。
現下,只能寄托于兇手沒有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主仆三人徘徊在屋子內,在已經十分雜亂無章宛若廢墟一般的屋內,進一步地毯式搜索。
許久,毫無所獲。
卿因大失所望。老天爺是要怎樣偏生要與她對著干。無論從哪條路著手開找,都一定會出現攔路虎。
她招手,喚來兩人,看屋外愈加陰暗、大風忽作的預兆,心中已起退鼓之意。
卿因走過金琬時,心中稍起憐憫,轉頭待君弈道:“將她放下來罷,這般瞧著實在太慘。”
君弈飛刃過去,琬美人的身體頓時墜落,他接過那已經有幾分僵直的身子,將其放倒。卿因看著她可怖的面相,心中百味夾雜。
深宮后院,實在是吃人的地方,大多數人,要么死要么瘋。
金琬便是被權勢逼瘋的那個。
卿因直視著她的軀體,一寸一寸。破爛衣衫,僵直軀干,卿因繼續往下看著,最后視線停留在她那雙扭曲著的手。
那個動作,雖然輕微,但意有所指。她在指哪里卿因順著她的動作,向下看去,是她的腳。
“君弈,脫”卿因突然有幾分篤定,笑道。
君弈聞言卻是大驚失色,木然道:“殿下,這怕是不好罷,有傷風化”
啥
卿因茫然地轉過頭,看見她家暗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