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點頭示意,轉身經過秋癸嬤嬤身邊之時,聞到一股極淡的熏香味。味道若有似無,卻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一定在哪里聞過。
卿因回眸偷瞥了一眼秋癸嬤嬤,心生疑惑。
門外的風雨依舊,卿因走出去時,一陣冷顫。席卷而來一陣陣的風,吹在她裸露的額頭上,冰冷得生疼。
來了一趟浣衣局,總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獲得了些許線索,但卻也因此平添了更多疑惑。
直到她離開浣衣局,回到偏殿時,她的心中始終帶著許多疑慮。
如今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卿因躺倒在貴妃椅上,任黛寧用絨毯將她層層裹住。
“黛寧,”卿因揶揄道,“你當真是比母妃還要寵溺我。”
“殿下,若是能自己看顧些自己的身子,奴也不必這般操心了。”黛寧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方才端進來的瓷碗,遞到卿因手邊,繼續道:“這是姜茶,殿下快些喝了,暖暖身子。”
卿因接過,把聞了味道,瞬間變了臉色,頗是不情愿地捏住鼻子一飲而盡。
淑妃也寵她,但方式不同,淑妃將她放在心上,時時刻刻都用自己的權勢護佑她。黛寧卻不然,她更像現世的孟老媽,巴不得方方面面都給她照料齊。
大抵,親母身邊的貼身宮女都是這般的罷。
“黛寧,”卿因笑道,“你說紅莨與卿無的關系,是不是如我倆一樣”
“這奴婢不知。”黛寧搖搖頭,接過卿因喝完的瓷碗,給她塞了一顆蜜餞。
“我今日最大所獲,并非是什么卿無身世,也不是她為何要去浣衣局。”卿因將自己整個身子都掩埋于絨毯之中,笑瞇瞇道:“而是發現某人一直在暗中幫我。”
“誰”黛寧疑惑道。
卿因笑而不語,嬌嫩的蘋果肌,由于并且止不住地笑而鼓起一個大包。
還能有誰
“殿下君弈回來了”門外傳來緗寧甜滋滋的喚聲。
這小丫頭,最是崇拜君弈。若是等她大了,拉個配對也是不錯的,卿因霎時失神想著。
君弈走進時,整個人濕漉漉的,面罩所露出的上半張臉染盡滄桑,看上去可憐得緊。若是尋常嬌柔女子看了,必定是要憐憫一番。
可是卿因,怎么會是尋常嬌柔女子。當卿因定眸瞧見君弈模樣時,整間偏殿爆發出劇烈的哄笑聲。
“落湯雞哈哈哈哈哈”
竹林中居,清冷寂靜。
“主子。”姜泗跪倒在地上,恭敬道。
“她今日去了”秦淵在案牘上提筆寫著什么,聽到姜泗的聲音,隨口問道。
“是,屬下等了兩日,終于等到了安華殿下。只是”姜泗有幾分為難,輕聲回復:“屬下懷疑,安華殿下認出了屬下。殿下,似乎記得屬下身上的熏香味。”
“嗯”聽及此,秦淵停下筆,抬頭看向姜泗,眼神之中略有苛責。
“屬下有罪”姜泗俯身下去,驚懼道。主子的手段,他們幾個暗衛最是清楚不過。更何況事關安華殿下,自己竟如此大意,讓她產生了懷疑。
“只此一次,下去找顧一領罰。”秦淵放下筆,起身冷言。
窗外細細密密的雨,愈加大了,他望著窗外,那雙俊逸的桃花眸里鮮見溫情。
阿因,當真是愈加聰慧了。
“梁伍。”他喚道。
“梁伍在。”粗壯滾圓的暗衛霎時出現。
“紅莨那”
“她招供,十年前,盛夏大典。有可能與金琬偷情的,只可能是柳盛與梁沽舟。”梁伍垂首,一字一頓道。
秦淵的纖長手指,在沉木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若是她再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