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不可置信之下,生出一些怒怨,最后氣極反笑,冷漠道:“她是你的親生女,琬美人倒是真心大,灑脫得很。”
“安華殿下懂什么若沒有她,本宮就能生出皇嗣她是個公主也便罷了,竟半些也學不會討寵,連個封號也求不得。”
卿因靜靜看著她,心生冷意,心中的計較與打算也逐漸改變。
琬美人并未發現身側卿因的異常,她依舊固執地抱怨著已夭的獨女,“她若是能得陛下青眼,本宮早就重獲榮寵了”
她與安嬪有些相像的杏眸里,俱是兇惡無比的光,擺在霉變木桌上的手翹著蘭花指。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宛如死的不是她的骨肉,而是仇敵。
“六妹死了,你便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卿因冷嘲道,聲音冰涼。
“怎可能陛下心中還有本宮,本宮遲早有一天會重獲圣寵,誕下皇嗣。到時候,就連安華殿下,怕是也只有給本宮提鞋的份兒。”
琬美人摩挲著臟亂的鬢角,作出自以為嬌羞模樣。
“哈哈哈哈”卿因仰天大笑。笑罷,一雙如同淬毒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琬美人。
琬美人見此,渾身一顫。
“金琬,你女兒是替你死的。你作惡太多,有人要殺她泄憤。”卿因的嗓音清冽,在這冷宮之中回蕩,便似惡鬼的聲音
琬美人聞言,果然怔愣,木然看著冷笑詭異的卿因。
“殺了她,下一個便是你阿。”卿因低下身去,在琬美人的耳邊輕語。明明是輕柔溫順的聲音,聽在琬美人的耳中,卻似鬼魅之語。
“你什么意思誰要殺我。”琬美人驚恐道。
“我可以護你安康,金琬。你若告訴我,當年害我生母之人,我便護你一切周。”
“那問題我早回過你了,銅鏡主人便是害阿椋姐姐的兇手。其余的,我真不知。”琬美人正襟危坐,無奈地看著卿因,方才談及“卿無”的薄涼與氣勢洶洶,已盡數不在。
“那便,再見了,我也幫不了你。”卿因清淺一笑,目帶笑意看著就要奔潰的琬美人,作勢離去。“這冷宮這般陰冷偏僻,死個人也不會有人發現,你說是吧,琬姨”
“不不許走”琬美人拖住她的衣袖,急迫道。
“說。”卿因冷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琬美人盯著她,用雙浸染滄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
“德妃,她與當年那事有何干系”卿因轉過身來,有些急促道。
卿因話語剛出,剎那之間,濃濃的后悔充斥她的心間。她不該暴露自己的著急,這只會讓自己處于被動。
果不其然,她看到琬美人的眉心微跳,隨即眼眸之中便染上嘲諷,“安華殿下,怕是在詐本宮殿下不是來保護本宮的,而是前來忽悠真相的罷”
說罷,她滿面笑意,重新端坐回藤椅。
“殿下,”始終站在門口望風的黛寧,走到卿因身旁,在她的耳側輕語:“不如將她綁了去,逼供。”
卿因轉回頭清冷地看著,依舊一臉笑意的琬美人。
她真是想將這個女人,綁了去餓個幾天幾夜,好好出口氣。只是現下卻不行,只憑她與黛寧顯然很難做到將金琬帶走的同時,不被冷宮外的侍衛覺察。
私闖冷宮,帶走廢妃。這樣的罪責,自己不能擔,身旁的黛寧更不能牽扯其中。
“本宮倒是想聽聽,本宮可以為琬姨做什么”卿因步若生蓮,緩緩走到琬美人面前,低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安華殿下一個不受寵的帝女,可以為本宮做什么”琬美人咧嘴一笑。
卿因同樣笑,背對著美人,冷言:“本宮再是不受寵,也是個有封號的帝女,比上不如,比之琬姨,想是有所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