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后兩日,文伽窈被立為東宮太子妃,柳央則在同一日接到三皇子妃的旨意。
與此同時,卿因“謎主”這一奇異稱呼開始傳播蔓延開來。在廚藝超群之后,詩謎似乎成了她另一個為人稱道的特性。當真是冤枉,卿因相當不愿擔起強行按上的才藝。
待詩謎庫存一清,她豈不是瞬間江郎才盡,原形畢露。
百花宴后的一周,她除了去太學,便幾乎日日悶在膳房里,研究膳食。以此避免與某些慕名而來的人見面。
“黛寧,去將方才彭嬤嬤做的面皮取過來,椒星你與黛寧一起講面皮搟薄。”卿因笑盈盈對著兩人道。
她隨手拿起嬤嬤準備好的各類動物肥肉,放入滾燙的銅鍋之中,煸炸出油脂,倒到白瓷碗中晾涼凝結。她想要做出黃油已經許久,希望這次的嘗試能有些成果。
“椒月,骨湯凍都混入碎肉之中了嗎?”卿因做好一系列準備后,用水缸中的玫瑰晨露認真凈手,轉回頭詢問椒星。
椒月正仔細混合著肉餡,聞言羞澀一笑,點點頭。
今日乃是霜降日,周遭的空氣也隨著秋日的逐漸推進,愈加寒涼。呼吸之間,寒涼透過人體,帶來一陣又一陣顫栗,卿因裹緊身上纖薄的紗裙,從炤臺前走開。
“殿下,您瞧。是這般嗎?”椒月眨巴著那雙恍若星河燦爛的大眼,翻動著刀下的肉餡。
卿因贊賞地點點頭,將端著的筍片切成細丁,厚厚鋪在肉餡之上,“將筍丁也拌勻哦,這樣肉餡便準備完了。”
待椒月將肉餡拌好時,黛寧那邊的面皮已經薄如蟬翼,透光可見。
卿因接過一張面皮,用竹簽撈出一塊肉餡放入面皮之中,制成精致絕倫的包子。白嫩小巧若無痕的凝脂,卿因看著它,偷偷吞咽口水。她已經能夠想象當湯凍融化充斥面皮的模樣。
竹編蒸籠,是卿因在昱朝原有蒸箱的基礎上,進行改制的用具。
幾人合力下,灌湯包很快就部包完,卿因將它們認真地擺進蒸籠之中,蓋上蒸蓋,點火開蒸。
一切事宜都準備完,余下的便只有等待灌湯包變熟,化身成圓潤充斥湯汁的“包胖子”。
卿因在膳房新添置的藤制躺椅上,攤躺下來,緊閉雙眼,哼著小曲。黛寧為她取來薄毯,將其層層裹住。
卿因躺在那邊,滿臉依賴地瞧著待她如嬌兒的黛寧。她轉過頭看著尚在一旁忙碌的椒月椒星,“椒星,前幾日我讓你查的宮女如何了?”
“殿下說的那位,奴細細回想過,那人一定不是什么傳膳宮女。當日的傳膳宮女,奴或多或少都是相識的。定然沒有殿下所說的,眼下有顆大痣的宮女。”椒星放下手中的活兒,對著卿因答道。
果然,那個宮女真有問題。她將湯水撒開的時機實在太過湊巧,幾乎是撒開的瞬間過后,卿因便聽到了內監停止敲鼓。雖然聲音微弱,可是這樣的巧合使她不得不輕視。
如果當時三姐卿顏未受驚,傳到就是二姐卿允了。那日急于求成、迫不及待想要展現詩謎的溫華公主,可以說是反常至極。
他們在籌劃著什么,并且由于三姐與卿因的介入而宣告失敗。不,也許是因為皇帝的察覺,而不得不放棄原有的計劃。
卿因思緒煩擾,她的指尖攪玩著垂下的青絲,發梢的柔滑觸感使她養成了這個不良習慣,她看著椒星道“我需要知道她的身份,拜托你了,盡量擴大尋找圈吧。”
“是,殿下。奴會盡力的。”
卿因拍拍她的肩膀,認真道“注意安。”
灌湯包很快散發出食物濃郁的香氣,誘人垂涎。卿因留下一屜灌湯包后,便將其余幾屜灌湯包裝進特制的保溫膳盒中。她笑顏嫣嫣地與椒星姐妹話別嗎,帶著絳寧前往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