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若是不來,殿下怕是兇多吉少罷?”秦淵站直身來,頎長的身子在卿因身上投下陰影。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理好方才被卿因弄亂的衣襟,便往假山外走。
卿因跟在他身后,表情中俱是郁懣。那日秦淵對她的威脅,她尚且歷歷在目。
這人,怎像什么都會發生過一般。
“你為何不交代,在此做什么。”卿因負手跟著他,頗有狐假虎威的作態,“百花宴你為何不去?”
“我為何要去?”秦淵站定,回過身瞇著眼,淺笑著看卿因。
這人,只要一笑便散發光芒。
卿因只覺臉上如有火燒一般,撇開眼不去看他,“母后的宴,你也敢逃?”
“今日,秦王世子重病于床。”
“這也能信?”
“自然。今后,殿下少做這些虧心事,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秦淵向不遠處的樹梢招招手,一個黑影挾著身著宮裝的黛寧飛身而來。黛寧似乎嘗試掙脫黑衣男子的挾持,但未果。
走近了,卿因才發現那黑影乃是上次送黛寧歸來的顧一,應當是秦淵最器重的暗衛之一。
黛寧從顧一手上掙脫后,回眸惡狠狠地回瞪了他。她急匆匆趕往卿因身邊,上下仔細檢查卿因的身狀況,見其毫發無損,才暗嘆了口氣。
“對不起,殿下。我不知假山這有人。”黛寧滿臉愧色道,整個人都陷入后悔之中。
“無事我不怪你,是我貪玩。”卿因搖搖頭。
黛寧從袖袋中取出一捧荔枝,送到卿因的懷中。卿因滿意地看著這些新鮮且散發果香的荔枝,滿臉諂媚地從中掏出幾個,塞到秦淵的手中。
秦淵僵硬地捏著荔枝,面上似乎有幾分恍惚。
“無需客氣,甚甜。世子嘗嘗。”卿因很不滿秦淵的反應。在她看來,給他幾顆已是割愛之舉。他若是拒絕,那便是絕對的不識抬舉。
“詩謎將至,殿下該回了。”秦淵回過頭,將手隱在寬大的袖口之下。
風悠悠從此間過,秦淵的衣袍隨風起,便如九重天上,欲要乘風而去的仙。卿因的眼前霎時閃過幾幅與之相似的泛黃畫面。她晃晃腦袋,有些不解。
想來,應當是昨夜未睡好,今日怎么神識不清。
“你不回去嗎?”卿因輕聲道。
“嗯。”
秦淵留給她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聲音清淺。卿因看不清晰的是,他的手依舊掩在寬袖下,手中緊緊抓著那幾顆果香四溢的荔枝。
“黛寧,回去罷。”卿因收回目光。
“殿下,當真是望眼欲穿。”黛寧跟在她身后,輕笑著揶揄。她很是樂意看到這一切,秦世子比自家殿下先前看上的黃二公子實在好上太多。
“你這小妮子,何時學了這些不成調的。”卿因呵斥道,面上浮紅一片。
主仆二人回到百花宴上時,詩謎已進行到第二首。高臺之上坐著七個世家小姐,想來應當是首次詩謎勝出的幾個。
柳央與文伽窈俱在其中。可惜的是,卿因極仔細地觀察兩人的著裝,卻發現兩人都未穿藕色云紋的衣裙。那與太子大哥有私情的女子不是二人之一。
究竟是誰?
卿因四處環顧,一一甄別,卻始終未發現有著藕色云紋的女子。
“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臺上的掌事宮女正抑揚頓挫地宣讀第二首詩謎的謎面。
用詩謎來定太子妃信物花落誰家,這方法實在太過魯莽粗略,不過細想便能理清其中秘辛。
首先,敢上臺猜謎的定是權勢最盛的幾族,這就刪選了零散勢弱的無名之族。其次,為了除去猜謎的不穩定性,世家必定費勁手段,以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