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這座荒山之后,兵士們往北歸山的方向進軍。
卿因沒有坐回剛才那個“腌酸菜”的馬車,而是選擇坐在秦淵的馬上。
說起來,秦淵從前也老是帶著她晃悠,只是那個時候,他心中的余怒未消,大概是為了出口惡氣,老是扛著她亂跳,總是嚇得她出冷汗。
念及此,卿因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怎了?”
“你以前啊,真的是惡劣至極,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前,肯定是要被你嚇得暈厥過去。”卿因吐槽道。
她還記得秦淵第一次帶她去太學禁地,她不知說錯什么惹怒了他,他竟是帶著她直直地從頂樓跳了下去。
現在想想,真的是隔世經年,恍若似無。
“那時候,大概是氣罷?!?
秦淵停頓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卿因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后腦勺有些發燙,是那種被人盯得發燙的那種。
他摟著她的手也微微加重。
氣啊。
也是,自己幼時做的事,再加上那個現代靈魂做的那些無厘頭,想要不氣也難。現在,他還能夠仿若無事地原諒自己,也是秦淵的定力與耐心夠好。
反正換自己,她怕是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如此對自己的人。
“黃幼墨,就是立姜山上那個被剜了雙眼的可憐女子,團子的母親,”卿因突然想到什么,干脆將話題帶了過去,說道“她的身世,我去詢問過立姜的山民,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當是緗寧的堂姐,雖說血脈有些遠”
但到底是血親。
“你想告訴緗寧?”秦淵問道。
“嗯,雖然緗寧一直悶在心里,但我始終知曉,”卿因停頓,語氣中帶上一些哀痛,她道“她是孤獨的,就算我待她再好,始終不是她的血親?!?
血親這種東西,大概真的是神奇。就像團子放在他失散許久的母親懷中,一瞬間就可以安靜下來。
卿因記得緗寧剛剛撿到團子的時候,只要緗寧哄他,就可以讓他快些入睡?,F在想想,或許也是血脈帶來的魔力。
秦淵道“你該知曉,那個女子活不了多久了,她身上多種毒素積累,哪怕是解毒劑也救不了她。”
阿楠在卿因離京之時贈予的解毒劑,是四瓶放滿了丹藥上午瓷瓶。
卿因在這段時間的造作中,幾乎已經把解毒劑給造作完了。吃得最多的,就是黃幼墨本人,她除了外傷之外,身上中的毒也眾多,立姜山民大概是真的不想讓她活了。
卿因本來想脫口而出,我最多去京城再找阿楠要。不過,又冷靜想想,就連阿楠的親爹老頭都不知道她在哪,自己想要找到她怕是夠嗆。
“緗寧不是怯懦之人,她可以調整好的。”卿因嘆氣,伸出自己手,看著手中安靜躺著的小花包,頓時覺得心疼得緊。
他們來到北歸山時,上頭的北歸一族已經早早地在山腳處等候。
等到他們看清卿因之時,趕忙上前跪俯行禮。
“不必如此?!鼻湟虻?。
自己走的這段時間,北歸一族倒是修養的不錯,那個總是在自己身邊圍繞著的姑娘似乎圓潤了一圈,小臉捏起來總算是有了手感。
兵士們把卿因一早準備好的“糧草”從車上運了下來,囤積在北歸新建的倉庫里面。卿因離開的這段日子,變化最大的不是這些族人。
而是山上這新建的北歸村。
它與卿因走時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
一眼望過去,皆是看不到底,排排精致雋雅的屋子。每家每戶門口,都掛著小巧玲瓏的紅綢燈籠,只是在卿因的小樓房大門口則是一對頗大的燈籠,瞧上去竟然有一絲氣勢磅礴的意味。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