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阿楠揣測道“除非它換了主人,或者說它的主人有了介入權勢的打算。”
結合方才阿楠的說法,卿因在心里慢慢地理頭緒。一個位于深宮之中的主人,在如今這個形勢下決定介入權勢中。
天下焉有此人?
誰,會是誰想要殺了她。哪怕她逃到了如此之遠的西南之地,遠在京城的那人還要取她的性命。
“夜深露寒,阿因還是早些入睡罷。”阿楠大概是發覺到了卿因的執念,她拍拍卿因的肩,笑著道。隨后,她轉身提起自己的燈籠向著外頭走去。
獨留屋中的卿因,依舊處于一種半思不得其解的地步。
走出屋外的阿楠,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她在昏暗處揮手,從樹后走出一個女子,跪在她的面前,道“屬下在。”
“你去查一查,敬王說的事,我的生辰是否有假。”
阿楠的聲音冷而緩,好似一條從漆黑地爬出的孤蛇,一時找不到自己的歸宿在何地,抬起頭只能看到萬物冰寒,不見溫暖處。
她看著四周,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掛著紅燈籠的屋子。里頭的那個丫頭,是她哥哥最在意的人,也她心愛之人的妹妹。
她總是覺得與她有萬千共鳴,但今日看來,或許她們有著其他千絲萬縷的聯系。
有些東西,不去挖掘,誰又能有分曉。
她轉過頭,將自己隱藏在斗笠之中,向著樹林里走去。背影孑孓且蕭瑟,與她展現在卿因面前的,恍如兩人。
對于卿因而言,則是一響貪歡。
她蜷縮在自己的溫床之上,原先是看著外頭的孤月高掛,爾后在微涼的夜風中裹緊自己的毯子,再后來,便再不清醒,只剩下夢中的不清晰了。
第二日,大概是心中的煩惱糾結著,她早早便醒來。簡單的梳洗之后,她走了出去,這才發現原來緗寧還未起。
她到外頭,將火爐生火,煮了些小米粥。
清晨,北歸山上盡顯一片平和安寧。
昨夜種種,好似虛假一般,現在想來只覺得霧蒙蒙的,記不清晰。大概是作業疲憊,沒有將細節記下。但有一點,好似朱砂痣一般印刻在她的心頭。
鐵甲騎,敬王派了鐵甲騎進來。
不知道秦淵他們有沒有想到完之策,卿因坐在石塊上,對著屋后的清泉梳弄自己的青絲,沒有緗寧,她也懶得再挽什么發髻,只是簡單地束起青絲,扎成馬尾。
描繪眉黛,抹了些紅脂。
“穿得太少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就如清泉過幽谷,燕群躍蒼穹,寂寥中一絲清明。卿因轉頭,對著站在那處的秦淵露出一個笑。
她笑盈盈道“少什么?這可都快到初夏了。”
秦淵走上前,將自己的外衫蓋在卿因的肩頭,道“若是你生病了,我便只能將你拋棄在此處,自己領了戰功,會京城領賞去了。”
“你敢?”卿因翻了個大白眼,終于理好自己那極長的發,隨后轉過頭如同樹袋熊一般倒掛在秦淵身上。
秦淵的眼底有笑意,那總是平成一條線的唇,現在是好看的弧度向上,只是開口卻是氣人的兩字“極沉。”
“我呸。”
他們來到屋前,只是這短短時間,北歸村落里已經熱鬧起來。大家看著卿因掛在秦淵身上,也就當是自己未曾看到,只是笑盈盈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緗寧大概是發現了卿因熬的粥,這時已經將粥盛了出來,置放在木桌之上,看到卿因走來,她迎上前,笑盈盈地遞給卿因筷子。
“今日,奴起晚了。”
卿因實話實說道“不是你起晚了,是我起得早了許多。”
秦淵坐在卿因對頭,看到卿因眨巴眼睛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