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沅眼眸中浮現出一絲非同尋常的意味,柳公明跟他聊起了護國公,什么意思?
護國公是禁忌,是永寧帝最不想聽到的人。
你在這跟我聊他?
徐沅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一路走來的宮門方向。
柳公明也停住腳步,一臉笑意對我看著徐沅。
周圍偶爾有大臣經過,將目光好奇投向二人。
徐沅淺笑道:“護國公,亂黨而已,柳大人怎么忽然跟我談起他了,這若是被誰聽去,傳到陛下的耳中,怕是要惹禍上身啊。”
柳公明笑著回道:“亂黨這種罪名,加之我身,我又能如何呢?”
“……”
“柳大人真幽默,怎么想起跟我討論護國公的事情了?”
柳公明兩手放在身前,腳下步伐沉穩:“聽說徐大人昨日替一名亂黨收尸,從昨日起就傳的沸沸揚揚,可有此事?”
徐沅頓時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腦袋,隨后調笑道:“原來柳大人是在說這事啊,那亂黨死在了下官家門口,下官是朝廷命官,若是不盡快處理,豈不是有損朝廷的面子?”
“可前腳皇城司和京兆府剛剛檢查了徐大人的府邸,后腳徐大人就在家門外替亂黨收尸,這有些不打自招了吧?”
徐沅笑道:“我和護國公又不認識,我放著前途不要,去保一些死人做什么?況且那些人不都在我府中被斬了嗎?現在厭惡護國公的人,不得給我送送禮祝賀一下?”
柳公明走上臺階,偶有將視線瞥向徐沅,見他面色如常后,便又收回目光。
徐沅跟在柳公明的身旁,又何嘗沒有觀察他。
“那徐大人日后可得小心了,萬一被亂黨找上門去,可就危險了。”
“亂黨哪有這朝堂危險啊?是不是柳大人?”
柳公明收起笑意,嚴肅道:“徐大人,本官是左都御史,慎言。”
徐沅擺手道:“明白明白,柳大人不用多說。”
“不過柳大人,你說今日,能看見陛下嗎?”
“看不見。”
“柳大人如何知道?這么確定?那看不見我們今日來做什么?”
柳公明眼中劃過一絲堅毅,但看向徐沅的時候,又多了一絲笑意:“君未開口,臣只有按照原先的話做,才能符合君主的預期,君一旦開口,那就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昨日的意思就已經是今日不上朝了,現在沒有通知,就是想讓我們這些臣子白跑一趟,陛下不是不想處理靖王,而是不想處理的太過厲害罷了。”
徐沅沉默片刻,忽問道:“柳大人認為,陛下為何這么做?”
柳公明嘴唇微動,徐沅會意。
“那您說,世上真有那種東西嗎?”
柳公明笑道:“到了,我們也該保持一些距離了,徐大人,世上有沒有那種東西,都不是一個君主該逃避的事情,陛下若還是二十多年前的陛下,如今的大景怕是已經真的可以做到一統九州了!”
說完,柳公明一個人走入殿內,留徐沅一人站在原地。
感受著周圍的大臣經過自己身邊,徐沅忽然覺得這朝堂好生無趣。
薛大人是不是就厭煩了朝堂,所以才會跑去揚州?
柳大人也在朝堂待了十余載,自己僅僅數日便覺得無趣,那他們又何嘗不是?
抬腳走入殿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然后看向這朝堂諸臣,今日貌似比昨日來的人更少了。
良久,徐沅甚至有些困意襲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果然如柳公明所說一樣,永寧帝并不打算現身。
揚州的罪證都那么明顯了,你究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