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跟在了歐陽謹身后。
韓大娘似乎睡著了,臉色不是很好,灰暗而毫無光澤,這跟上回葉帆見到的韓大娘似乎換了個人似的。
原本她就有些顯老,看現看上去更老了許多,一張臉瘦弱到脫相,不是那種因為年齡增長而日漸的消瘦,而是突然間的暴瘦以至于臉上的皮膚快速的深陷形成密密的溝壑。
不知道為什么,葉帆沒來由心臟一陣發顫,緊接著后腦突突突炸疼感竄了上來。
急忙把手伸向口袋,想要摸一支三基笨甲醚針劑出來,卻掏了個空,一低頭這才想到他已經跟那位少校換了服裝。
“丫仔!”就在葉帆忍不住爆發的時候,突然一聲虛弱而驚奇的聲音傳來,讓葉帆這炸疼感迅速的消退。
一抬頭,是韓大娘有些混濁的眼,帶著迷離而不敢相信表情,大概以為自己看錯了,于是又使勁眨了幾下,將眼睛睜的比往常大了數分,然后確定是自己親生兒子來了,那混濁的眼便瞬間有了神采。
緊接著她的目光便停留在葉帆一身筆挺的陸軍軍常服上面,很快眼角劃過了淚珠。
韓大娘緩緩伸出了手,似乎拉一下葉帆的手。
葉帆急忙將手伸了出去,可這手伸到了一半,便在距離韓大娘的手只有向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韓大娘下意識的想要將手伸的近些,不料偏生葉帆在這個時候,居然往回縮了那么幾分。雖然縮的很短,韓大娘臉色卻瞬間閃過一絲黯然。
“大娘您好!我姓歐陽,您見過的?”歐陽謹見狀急忙上前打破了這尷尬。
在得到韓大娘的確認后,歐陽謹繼續說:“首長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些小傷。目前正在總部那邊進行治療,治療的效果不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復原的!”
一邊說,一邊腳尖在床底下重重的踢了葉帆一下。
葉帆本不想理會,可突然看到韓大娘那只手干枯到幾乎沒有血色,沒來由的心一軟,終究還是向前探出些許,輕輕握住了韓大娘的手指。
韓大娘眼里的光再次亮了起來。
他聽得出來歐陽謹話里的意思,自己兒子的確是記憶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但叛國什么的那肯定是子虛烏有的事兒。
組織上給了兒子清白,韓大娘的病就好了一大半,對于母親而言,兒子活著且堂堂正正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失去記憶記不得她這個媽反而不是什么大事,記得記不得有什么關系呢,自己遲早總是要走的人。
兒子是她和丈夫生命的延續,她內心渴望兒子能夠長伴身邊,但知道那是不可能,兒子還是走了跟他父親一樣為國盡忠的路,只要他的路沒有走歪,就沒有什么不滿足的。
歐陽謹見狀,恨的牙癢癢,你當這是別人牽線搭橋讓你相親么,非得保持一下自己的君子形象,特么握緊一點會死?。?
這話當然不能說,臉上還是帶實在一絲笑,然后很有眼色的將病床慢慢的搖動,讓韓大娘坐起身來,這樣韓大娘便可以緊緊握著葉帆的手了,他總不好意思直接甩開吧!
葉帆的確沒有甩開韓大娘的手,干枯的手帶給他的感覺有些陌生而親切。這陌生感來自于葉帆的意識,親切感來自于韓鈺的身體,他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葉帆還是韓鈺,不舒服與渴望兼具,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你的傷,沒事了?”韓大娘目視葉帆,眼睛盯著葉帆的后腦位置,想湊近了看卻又有些不敢。
這樣的表情讓葉帆覺得不忍,急忙低下了頭去。
韓大娘在葉帆低頭的瞬間再也忍不住,雙手摟住了葉帆的腦袋盡力往自己懷里壓,隨手將他的軍帽摘了下來,撥拉著葉帆細而硬的頭發。
葉帆先是在醫院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