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瘋了？

陸南柯腦海里記憶翻涌，浮現出小丑進入副本后的一舉一動。

然而，在他所能記得的一切畫面中，小丑似乎從來沒有因理智損失而產生應激反應。

普拉茨監獄長露出食尸鬼真面目時，小丑還沒有行動，就被它用支配術控制；

看見隔離場的獄警尸體時，他只是微微皺眉，并沒有身軀顫抖或目光恐懼；

當丹尼爾堵住高臺，那些類食尸鬼怪物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小丑也是臉色平靜，無動于衷。

其他事例或許都可以解釋，但目睹那些類食尸鬼之后，即使調查員的理智檢定成功，也會損失1D4點的理智值。

一般來說，任何理智值的損失都會對調查員產生一定的影響。

這種影響有大有小，它可能會讓調查員失手掉落武器，也可能只是讓調查員產生一個瞬間的失神與恍惚。

但回想起來，小丑的表現并不像是受到了影響。

更像是沒有遭受理智損失。

但對調查員來說，只有陷入瘋狂狀態后才不會繼續損失理智。

所以他早就瘋了？

一直以來跟隨眾人進行副本的同伴，其實是一個始終沒有恢復清醒的瘋子？

這……

“這不太合理。”理智的陸南柯搖了搖頭。“即使是不定性瘋狂狀態，調查員大部分時間還是處于潛在瘋狂期，而非瘋狂發作期。”

后者一般只會持續1D10個小時。

但在副本開始之前，陸南柯等人就見過小丑，他與現在的表現幾乎沒有多大區別。

“你應該知道，不是所有精神病患者都是歇斯底里、神經質等表現。”癲狂的陸南柯帶著浮夸的笑容。“有些瘋子看起來和正常人幾乎沒有差別。”

理智的陸南柯再次搖頭，反駁道：

“但即使是擁有‘瘋子’特質，能夠在短時間內壓制瘋狂的白冰，也無法做到和正常人毫無區別。”

“因為白冰瘋狂時還是白冰。”說出這句話時，癲狂的陸南柯嘴角勾起，笑容意味深長。

理智的陸南柯沉默不語。

在這黑白灰的三色視界中，一切似乎都被放緩。

小丑倒地后激起的灰塵，還在空中以極慢的速度飄揚，但那理智與癲狂的兩道身影則以正常的語速互相爭論。

丹尼爾身上最后一塊由血肉防護術制造的枯肉脫離皮膚，在空中久久無法落地。

他眸子微微轉動，嘴唇顫抖，似乎就要看向陸南柯，施展諸如“猶格索托斯之拳”或“支配術”之類的瞬發咒語。

陸南柯只覺得心里有某根神經極其緊繃，接近極限。

再這么持續下去，就算沒有看見神話生物，就算沒有被丹尼爾攻擊……

陸南柯覺得自己也會因眼前的幻覺而進行理智檢定，進而瘋狂。

“小丑的瘋狂癥狀，或許是‘自我毀滅傾向人格’。”理智的陸南柯若有所思道。

在小丑瘋狂時，他的主人格已經失去控制權，而那個“擁有自我毀滅傾向的人格”開始操縱他的身體。

這個人格在其他方面與小丑的主人格區別不大，所以看起來才像是正常人。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小丑瘋狂時，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但這有什么意義？

知道這些有什么用？

陸南柯只覺得心里發寒。

理智的“自己”毫無疑問是他心中理性思維的體現。

但在這種極端危險的情況下，他的思緒居然還在分析小丑的瘋狂癥狀，而非如何解決面前的丹尼爾。

這意味著陸南柯的思維，幾乎已經不受他自己的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