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修煉閣中,顧云城閉目沉思,屏幕前的畫面使他的心頭涌起一股刺痛。纖弱的身形映入眼簾,她在書案前輕顫,雙肩微聳,握著玉簡的手指節泛白,小巧的臉龐上布滿了淚痕。
方才在演武場上林雪晴的表現盡收他眼底,那股堅韌和面對宗門大能陸深時的無畏宣言,顧云城確信,他已然重新認識了林雪晴。但此刻看見她這副柔弱的模樣,他內心的波瀾洶涌,本能地想要將她納入羽翼之下,不再讓風吹雨打侵蝕她的世界。
他輕鎖眉頭,關閉了圖像,然后撥通了傳音符。
“將婚禮的儀式方案送到我這里。”
片刻后,助手攜帶一本玉簡出現在修煉室內,遞給顧云城。
“尊主,按您的吩咐聯系了幾家慶典宗門,這里有幾種不同的儀式方案,你看中哪一種后我們再詳談細節。”
顧云城草草翻看了一番便將玉簡置于一旁,準備待會兒帶給林雪晴過目,讓她來抉擇。在他眼中,選擇何種婚禮并不重要,他只需借此宣告他們之間的契約于天下。可他知道林雪晴定會對這些小細節心存向往,畢竟每個女弟子都會有一些浪漫的夢想吧?
“追蹤情況如何?”他看著助手,心中更加擔憂究竟是何人欲對林雪晴下手。
“已派人密切關注柳佳衣的舉動,這幾天并無異常。先前聯系汪琥與汪銅鏡的傳音符號也已消失,尊主,此事恐怕不易查證。”
“查不到也要查,格爾泰澤閣呢?”
“格爾泰澤閣那頭有所進展,不過這次的事情看起來是偶然。”
“偶然?”顧云城眉峰緊蹙。
“不錯。”助手頷首,“張山生活壓力頗大,在琳氏靈寶中僅是一名雜物修士,薪酬微薄,所以他常在閑暇之際做些散工。”
“格爾泰澤閣每逢舉辦宴會時常需請零工清掃會場,張山并非初次在那兒務工,負責人事安排的師叔對他的印象良好,閣中眾多弟子都認識張山。”
“張山說直到到達格爾泰澤閣才知道要舉行盛宴的是求婚堂和桃花宗,因此才猜測許宗主或許會出席,于是他前往工具室取了清理用的硫磺酸液,意圖趁機報復許宗主。”
“清洗會動用硫磺酸液?”顧云城眉頭緊鎖,顯出不信之色。
“格爾泰澤閣方面解釋,某些頑固污漬難以清洗,他們才會使用稀釋后的硫磺酸溶液。然而張山取走的未經稀釋,故危害較大。”
顧云城敲擊桌面的手一頓,面色漸沉。
按助手的說法,此事可能確屬偶然。張山可能不了解后續的布局,然而,雇請汪琥與汪銅鏡對林雪晴下手的神秘人物,必定對格爾泰澤閣中的事務了如指掌。
“門派的弟子調查有何進展?汪琥和汪銅鏡又是如何得知靜怡居住的廂房?”
“他們說是受雇主微信消息指點才找到許宗主的廂房,但雇主的消息難以追尋了,尊主……”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顧云城扯動了一下頸間布結,心中煩亂難抑。
“會不會是我們門派中有修為者所為?”
既然內有叛徒,就不能排除熟識之人可能作案。雖然尚不能找出門下弟子如此行事的目的,然而柳佳衣這一邊太過安靜,絲毫抓不到線索。況且柳佳衣之前已經挑起過一場風波,顧云城明確表示對她毫無情意,她還因影響顧氏與榮華地產的關系被重責。如果柳佳衣還有頭腦,就不會再次對林雪晴出手。
“你是想要跟我猜謎?”顧云城反問,黑眸中染上了幾許煩躁。
他的下屬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來,而不是向他提問,尤其是在無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提出疑問。
助手心下一凜,“對不起尊主,我將會持續調查。”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