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倩與沈嵐的交談全然忽視了在一旁的林冰清。林冰清咬牙抑制,告訴自己不須動怒。她早就知道沈嵐恬不知恥,也知道杜文倩不喜歡她,此情況早在預(yù)料之中,本不足為氣!然而,心知歸心知,實際情況仍是讓她內(nèi)心極度壓抑,恨不能將牙磨碎。
她真想問自己,杜文倩這樣踐踏她的尊嚴(yán),自己的努力又有何意義?然而一想起昨晚顧北城的話,林冰清攥緊拳頭,再一咬牙,決定堅持下去。
杜文嫻目光沉著望向林冰清,話語如風(fēng)中的古木,透著堅勁:“你的立場,我已明了。我勸你認(rèn)清位置,切莫沉醉于虛無。離北城遠(yuǎn)些,你的訴求,我會盡所能達(dá)成。”
“杜姨,您別這樣說。”沈蘭柔聲道。
杜文嫻轉(zhuǎn)過頭來:“沈蘭,我所言非對你說,實是我心底話。”
“我早已警告,勿要作無謂妄想。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為我家門中媳。顧北城若是娶妻,必不可能是她。今北城愿接納此女,正說明他不是任性的,他會對自己言行負(fù)責(zé)。若他不負(fù)責(zé),大可不必正式迎娶她。你覺得如何?”
“若北城選擇了你,自然會與其他人決絕。沈蘭,你能懂得這其中道理吧?”
沈蘭是沈長風(fēng)心肝寶貝的孫女,家世卓異,杜文嫻當(dāng)然不容她接受一個身邊尚有其他女人的顧北城。沈家亦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fā)生。于是,杜文嫻必須明確她的立場,以防沈蘭產(chǎn)生誤會。
沈蘭淡笑:“我當(dāng)然懂得,畢竟未婚未嫁談情說愛很常見。嚴(yán)格來說,我算半個第三者。”
“不不,我從未承她。”杜文嫻立即回應(yīng)。
沈蘭面色未變,內(nèi)心深處,她明白即使杜文嫻并未認(rèn)同,或許也只是表面上的反對,不然林冰清怎會得住進(jìn)顧家老宅,顧北城又怎會對外宣布他們訂婚?不過,她看破不戳穿,只為不使杜文嫻下不了臺。
沈蘭接著說:“杜姨,我不過是直言而已。不管你認(rèn)同她與否,北城已經(jīng)接受了她的身份,外界對此皆有認(rèn)知。”
“但我并不在乎,我已經(jīng)告訴北城,我愿和許小姐公平爭取。我無需用任何手段,讓北城自行選擇吧,就算我無視先后,也會給予彼此應(yīng)有的尊重,你覺得呢?”
杜文嫻微笑著點頭:“你能公正對抗,可惜她哪哪都無法比擬你。”
“北城現(xiàn)在迷戀于她,這是她的最大資本,這是我所不及的。不過,我相信我也有她比不過的地方,所以等到北城對我更了解,或許會改變初衷。”
“所以,杜姨,能答應(yīng)我不要插手此事嗎?我希望和北城一起是因為彼此真正相愛,就如我追尋他一般,源于真摯的情感而非家庭的壓力,迫使他無奈妥協(xié)。”
“你明白,在我們的圈子里,家族包辦的婚姻不少,可他們的幸福并不篤定。我不想走上這條路。”
沈蘭誠摯的神情,清楚的言辭,讓杜文嫻不再憂慮。杜文嫻頷首,輕拍沈蘭的手說:“好的,我答應(yīng)你,不插手這件事。你要搬出去,我也不阻撓。但是即便搬出,也常回家吃飯,來看看我,杜姨是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了,杜姨,您放心。”
保鏢驅(qū)車送林冰清至顧氏集團(tuán),林冰清回到辦公室,重重地帶上門,忍了多時的情緒終于失控。
辦公桌上的材料被她狠狠扔地,內(nèi)心火焰燃燒,像是刀插其中。
剛才在顧家的老屋里,杜文嫻與沈蘭相談甚歡,一副親似婆媳的模樣,視她為空氣。
每個字眼如同利刃,在林冰清心頭刺痛,將她刺入骨髓。
她多想反擊,一走了之,可是顧北城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顧北城喜歡她,她也傾心于顧北城,所以,她要學(xué)會忍受,無論如何都要贏取接納。
發(fā)泄完后,林冰清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