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在一小時前簽字成交,你消息靈通。”
“恭喜啊,簽約成事,也恭喜你迎娶良人。”
“謝了。”顧北海眸色泛起了微暖的笑意,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何夏應當已徹底釋懷。
何夏笑道:“別光顧著謝謝,什么時候歸來?你得辦場風光的婚禮吧。”
“如若一切順利,三天后我會回去,婚禮的籌辦還沒打算,準備好了必定通知你。”
“好,那我等著你的消息,就這樣了,祝你旅途愉快。”
何夏掛斷了電話,笑聲盈盈。若顧北海能看到,何夏眼底泛起了淚光,雙眼赤紅。
并非何夏不愿意多聊,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的蔓延。只有何夏深知,能以平常心態撥通這通電話,她鼓足了多大勇氣。
顧北海合上手機,對林雪清說:“接到何夏來電,問我何時舉行婚禮。”
林雪清輕輕點頭,她剛剛確實聽到對話的片段。
提及何夏,林雪清的思緒變得微妙起來。知曉何夏傾心于顧北海,又知杜紋嬋期盼何夏成為顧家的兒媳。
林雪清暗自嘆了口氣,喜歡顧北海的人不少,而且除了她之外,其他三人杜紋嬋都心有好感。
何況,不可忽視的事實是,劉家怡復雜難言,不論何夏還是沈嵐,均比她更為卓越。林雪清疑惑不解,為何顧北海忽略了那杰出的何夏和沈嵐,獨獨選擇了她動情?
“想什么呢?”顧北海微皺眉頭,他剛剛顧慮林雪清多慮,才特地解釋一句,難道這引發了醋意?
真如此,未免有些過于小器了吧。
林雪清算嘆,“我在想,為什么我母親不喜歡我。”
“請注意,我娘如今也是你娘。”
顧北海輕點糾正,見林雪清淡漠的樣子不禁感到好笑。他把筆記放旁,伸臂攬住林雪清入懷中。
“想明白了嗎?”
“嗯。”林雪清輕聲應著。
“說出來聽聽。”顧北海充滿期待地注視她。
林雪清仰望顧北海,誠摯地道:“我想,投胎這事兒,真挺有技巧的。”
沈嵐與何夏的出身優于她,這事實她無可辯駁。
顧北海苦笑,伸手輕敲了林雪清的額首,“這算是什么見解。”
“我只是認為,我與沈嵐和何夏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也許這輩子都無法企及。”
面對這點挫敗感,林雪清并非抱怨杜紋嬋嫌貧愛富,而是相信家庭教育背景對人的影響深遠。
猶如在雙語環境長大者,往往從小就掌握了不同的語言;而在貧困山區的人,也許終其一生都沒有學習外語的機會。這與個體的努力程度無關,而是一個無可改變的事實。
因此她接受沈嵐與何夏的優越,并由此更添沮喪和無助,因她與二人之間隔著一道深邃的溝壑,難以越躍。
林雪清吸口氣,抬眸望向顧北海,微笑道:“就算此生都無法趕及,我也仍會拼盡全力。”
出身不佳,并非不奮斗的理由。見識到顧北海敬業的品質,他知道對方的成就離不開他的辛勤努力,同樣,何夏和沈嵐的卓越亦不僅僅源自家境優勢。正如劉家怡的身世不賴,可她又有何優越之處呢?
北風拂過,拂平了顧劍心的眉宇皺褶,剛才林玉清的一片悲觀,曾一度觸動他心中不悅。對于消極情緒,他從不在行撫慰,更不愿耗費心思。如今聽見林玉清的回答,他微微笑了:“在武林中,你無需與人比試高低,也不必背負壓力。玉清,鐘情于人,并非取決于他的江湖名望。”
林玉清算得心領神會,朝著顧劍心輕輕點頭。他抬袖瞄一眼腕上銀梭,問道:“體力恢復了? 若無恙,便同我出門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