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桂芳摘了偌大桃子,康飛心情極為不爽,可是,話又說回來,他這時候不是之前,揚州城里一個混小子,可以肆無忌憚,如今假假也是個以指揮使體統行事的千戶,正經八百在朝廷冊子上的,那就必須要講大局了,這,大約算是成長的代價罷!
把老大人送走,兩個把兄弟留下來,向鼎就勸他,三弟,我看這位老大人,倒算是個青天老爺,這主持抗倭事宜,的確是要花銀子的……
“什么青天大老爺,當初在揚州,沒事就勾兌著我家老子去小東門找表子……”康飛未免要吐槽,可是,大明朝的道德規范,本地官員找表子陪酒,或許叫做【活躍當地市場經濟】,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政績污點,除此之外,吳桂芳還真談不上什么把柄。
當然,官場慣例,吳老大人還是收的,畢竟真說起來,大明的官薪是無論如何都養不活官吏的。
“兄弟。”卞二爺也苦口婆心勸他,“這玩表子也算不得什么污點……就說老大人的偶像歐陽文忠公,那不也跟自家外甥女私通,這并不妨礙文忠公是一代名臣……”
臥槽,錫蘭小王子殿下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盡無言以對。
康飛無可奈何,只能批判這該死的封建糟粕……當然,文忠公那事兒,是不是他的政治對手如后世公知大V一般造謠誣陷,這個就不在康飛書中交代了,畢竟文忠公飲酒狎妓的愛好眾所周知,一個喜歡找三陪的老同志被人潑點臟水,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抱怨了一陣子,康飛這才對兩位哥哥說,之前那老大人在,我們兄弟也不能盡興,如今這位老大人好歹知趣,自己走了,我讓市舶太監找幾個佛郎機表子,保證皮膚如瓷般雪白,讓兩位哥哥也嘗一嘗異域風情……
他這么一說,向鼎和卞狴犴先是一怔,隨后,哈哈大笑。
看兩人大笑,康飛未免摸了摸后腦勺,算了算了,自己也是個老雙標了,寬與律己嚴與律人,這大約歸類在人性當中,當下未免也大笑起來。
叫了絲竹歌舞,三兄弟一起吃酒,后來市舶太監也匆匆趕來,聽到兩廣總督來打秋風,要了十萬兩雪花銀,卻不生氣,反倒勸說康飛,那老督師既然出面,打個十萬兩秋風,也是應該的。
康飛未免詫異,心說你這政治覺悟很高啊!
祝太監看他表情大約就能猜到他想什么,未免解釋,說這么一來,萬歲爺拿這銀子,也就不那么燙手了。
康飛這才想起來,這年月的言官御史們,可是真敢把皇帝噴得口水滿臉的,別的不說,海瑞把嘉靖罵成那樣,最后嘉靖也沒把海瑞怎么著,最后還給他升官了……所以說,皇帝伸手拿銀子,其實也要承受相當大的壓力的。
當下他未免聳了聳肩,行罷,你這個皇帝的狗腿子都不在乎,我自然也就不在乎了,我只是享受搞事情的經過,并不在乎結果……這就好比玩網游,有幾個玩家是把一個網游玩到關服的?還不是感覺無趣了,要么賣號走人,要么號直接不要了走人。
既然不在乎正經事,那自然是只聊風月了。
嗯!今晚月亮好圓好大好白……
第二天,直到日中,三兄弟聚面,向大爺未免就說了,這夷人到底不識禮儀,殺豬也似,太煞風景,吾恨不能捂住她的嘴……
哦!這是嫌棄對方叫聲太大?
康飛當下就跟向鼎開玩笑,“大哥是喜歡細若蕭管么?”
向鼎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
“二哥呢!”康飛又轉頭看卞狴犴。
卞狴犴故意搓搓手,笑說,“我是個粗人,囫圇吞棗也似,不識其中滋味,要今晚再仔細品咂一番,方才知曉……”
正說笑著,外面祝太監進來,三兄弟趕緊正色,畢竟,當著人家太監的面聊這個,未免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