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只好打道回府……”說著,未免自己就笑了起來。
四爺原本以為對方是個落魄的老秀才之流,這時候一聽,能去天長杜府借閱藏書的,不是名士便是大儒,趕緊起身,把衣裳整了整,“學生揚州戴春林,敢問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先生一聽,頓時也站了起來,“不敢,賤姓歸,號震川……”
“可是著【乞醯論】的?”四爺大喜,拽著老先生袖子一陣搖,“久仰大名,渴慕極了,今日一見,得償所愿……請受小弟一拜。”
說著,四爺撲通就往地上一拜,歸震川看人家行大禮,趕緊也跪下來回了一禮,他是個道學先生,最欣賞人家有規矩,這時候未免看四爺就親近了許多。
雙方互通名姓,一個說對方是【今歐陽子】一個說對方是【揚州詩壇領袖】若是康飛在,肯定要恥笑自家老子,讀書人商業互吹。
歸震川是嘉靖十九年的舉人,算是科場老前輩,雙方正是見禮后坐下,那店小二抖抖索索地上來,陪著笑,說我家掌柜的麻著膽子想請兩位……四爺一板臉,旁邊老衙兵頓時叱罵,我家老爺的兒子,小老爺便是了,之前抗倭的大英雄曉得伐,小老爺的小馬馬那是扶桑的公主,金山銀山從扶桑拿船拉著給我家小老爺花用,你這樣的酒樓一把火燒了都能用金子原地給你再堆一個出來,哪里要你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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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左衛的衙兵,那肯定都是做小買賣的出身,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如今伺候著四爺,狐假虎威起來,那還了得?
四爺一臉的尷尬,呵斥著讓衙兵閉嘴,隨即苦笑著對歸震川就說道:“叫老兄見笑了。”
歸震川哈哈笑了起來,“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春林是真性情,這有什么見笑的,我若有這樣的兒子,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哩!”
店小二抱著頭下去,一時間屁滾尿流,心中未免要罵,旁人家老爺,都是在自家船上,頂多叫個長隨來買點熟食,哪里如你們這般,下船來擾民的。
掌柜的嫌棄這店小二不開眼,未免罵了他一頓,只是這店小二是他表侄,也不能真讓他滾蛋,只能讓他先滾回家,自己陪著笑親自伺候讀書老爺。
店小二耷拉個腦袋,到后廚撿了點飯菜包裹起來,帶著回家,他光棍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只是也沒什么余錢去耍,只能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他是越想越氣,心說不就是多讀了兩本書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俺也開過蒙,讀過書……
話是這么說,心中也清楚,這多讀兩本書和少讀兩本書,區別可大了去了。
道理是明白的,只是一口氣咽不下去,翻來覆去睡不著,睜大著眼睛瞪著房梁,未免發狠,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去投倭寇去。
他剛這么一想,外面一陣喧囂,隱約還有叫罵哭喊之聲。
一骨碌坐了起來,他睜大了眼睛,心說莫不是菩薩指點我,要不然,怎么我剛發狠著要去投倭寇,這……這倭寇真就來了?
他翻身下床,踮著腳,到了門口,悄悄把門錒開一條縫,撣眼就看見一個頭頂剃得禿禿的家伙拎著刀,另一只手上還拎著血淋漓一顆腦袋。
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忙不迭要關門上門閂,外面倭寇一腳踹過來,把門踹開,看見他跌坐在地上,未免獰笑。
“俺愿意帶路,俺知道哪里有有錢的大佬倌……”
倭寇一聽,頓時一怔。
江面上停泊著數艘快船,為首船上,張師古身上是扶桑國的狩衣,手上是扶桑國的蝙蝠扇,頭上還戴著一頂烏帽子,儼然是個扶桑國大佬諸侯的樣子。
“駱冰女俠,你只管依著你家平等將軍的吩咐,聽我的便是……”張師古搖著蝙蝠扇子,一臉自得,他如今在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