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孤拐,壞就壞在一張嘴,不得壞心,打幾下,就算了,再打,出了人命官司就不好了。
康飛就坡下驢,收了腳,又伸手在肩膀上撣撣,輕描淡寫就說:“我給幾位一個面子,不過,這廝,把我衣裳弄臟了,這個錢,總要賠吧!”
地上王大孤拐挨了打,一陣一陣疼,這時候聽他說還要賠錢,就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你打死我算了,要錢沒得,要命一條。”
康飛一瞪眼,不顧幾個人攔住他,就要上去再踢幾腳,“你跟我耍無賴是啊?我今兒個就要讓你曉得,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旁邊縮在墻旮旯的潘娘子這時候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旁邊幾個看見張家剛過門的娘子這樣,心里頭連連阿彌陀佛……王大孤拐被打得不怨啊!這個是紅顏禍水……
正在這個時候,從巷子口拐進來兩個人,為首的一個一張刀條子臉,下頜幾根微微泛黃的短須,長得三分像是漢人,七分倒像是色目人,后面一個年輕許多,面孔就要柔和些,看起來就頗為清俊。
“張百戶回來了。”周圍人紛紛給對方打招呼,張大郎一一回禮,很是客氣,他身后的清俊后生看見康飛,忍不住眼眉帶笑,喊了一聲,康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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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張大郎看隔壁老王躺在地上直哼哼,就問起緣由,旁邊人簡單一說,張大郎大怒,拎著拳頭就要粗他,康飛記憶中記得張大郎槍棒功夫不壞,張家因為要上京襲職,祖宅都賣掉了,如今這個住的地方,是賃的房子,周圍都是普通衛所兵。
明朝軍制,【年二十比試,初試不中,食半俸,二年再試,中著食全俸,仍不中者充軍】,上至指揮使,下至百戶,兒子想襲老子的職,就要進京考試,古代出行,不是買一張動車票那么簡單,來回的路費不菲,不然,為什么文官們有個陋規叫做【程儀】呢!
到了京城,你一個人都不認識,是不是還要花錢上下打點?所以,為了襲職,傾家蕩產的比比皆是。
張大郎襲職百戶,把祖宅都賣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百戶歲俸一百二十石,聽著不少,可揚州是富庶地方,下轄的里下河地區是出名的魚米之鄉,米價正常的時候一石米一兩銀子,可豐收的時候一兩銀子可能會買到七八石米,這樣一來,一年可能也就十幾二十兩銀子。
普通人家這些錢或許還夠生活,可一個衛所百戶官,這點錢無論如何是不夠了,你要操三歇五,練習槍棒,所謂窮文富武,沒有銀子,怎么吃肉練武?何況張大郎還欠一屁股債……
張大郎祖上是韃官色目人,祖祖輩輩下來也好幾代了,他那個長相,是返祖了,心,卻完完全全是一個揚州府本地人,心里面就想,我們揚州,都說是【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如今陽春三月,正好是花季,我何不到城外,先賒點花來,賣了錢,還還賬,剩下錢也好養家。
我在大明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