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舒了一口氣,“再過幾個月,這石榴結(jié)子時,也不知道我吃不吃得上。”
坐在對面的鳳指揮揩了手,拿手指摸著下頜短須,聽著他這么一說,就問他為何。
康飛就嘆氣,“我跟張桓老將軍吃酒,老將軍說他敬佩曾子重為國的豪情,要南下佛山護送曾子重的妻兒,我當(dāng)時腦子一熱,就答應(yīng)了老將軍要陪他一起南下。”
他話這么一說,眾人頓時無語,這時候交通不發(fā)達,古人的感情為何那么熾烈?動不動就是托妻獻子的,原因很簡單,出一趟遠門,有時候真的就代表著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
說完這話的康飛抬頭看了一會兒月亮,就起身哈哈一笑,“酒足飯飽!老泰山,與我一盞燈籠,我就回去了。”
旁邊伺候著的老都管趕緊拿了一盞【揚州衛(wèi)指揮】的燈籠遞了上去,康飛接過,謝了老都管,一搖三晃走到鳳家的門口,轉(zhuǎn)身就道:“老泰山,小子我走啦!”
鳳指揮扶著門瞧著他,這時候就說:“年底回來,你和蓉娘就把親事給辦了,你覺得如何!”
“一切悉聽老泰山尊命。”康飛說著,又對老都管說道:“老都管,不消送了。”隨后唱了一個諾,乘著月色轉(zhuǎn)身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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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指揮身后些,徐線娘看著康飛的背影,忍不住就對鳳蓉娘說道:“蓉娘姐姐,你瞧他,背影颯沓得緊……”
鳳蓉娘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旁邊鳳霽朝突然就說:“五姑娘,要我送你回驛館么!”
徐線娘白了鳳霽朝一眼,“我今晚自陪蓉娘姐姐睡,你一個小屁孩子,操什么心。”
啪嗒一聲,鳳霽朝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五六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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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飛回到梗子街家中,四娘娘早就準(zhǔn)備了醒酒湯,看他滿臉通紅,一邊責(zé)怪說,“我倒了八世霉,伺候完你們老的還要伺候小的……”一邊就心疼,說:“這個鳳玘,到底是武人,也不知道心疼女婿……”
聽著老娘的嘀咕,康飛忍不住就笑,把醒酒湯喝了,就問他老娘說:“老娘,我覺得我們家香粉店蠻賺錢的,這錢到哪塊去了?怎么也不見你請幾個人伺候伺候……你好歹也讓兒子過一過【錢過北斗,米爛成倉,僮仆成群,朱馬成行】的日子撒。”
四娘娘就哼了一聲,“我們是正經(jīng)人家,不像鳳玘他是世襲的韃官……”康飛哦了一聲,懂了。當(dāng)官的才能請那么多仆婦,他們老戴家的香粉店說不準(zhǔn)賺錢比鳳指揮家多,但是,他老子是揚州府學(xué)廩膳生員,是秀才,是才子,真要錢過北斗,米爛成倉,僮仆成群,朱馬成行,大約,就太招搖了。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就給老娘點了一個贊,“還是老娘你勤儉持家,會過日子,戴春林也不曉得上輩子敲爛了多少個木魚,修了八輩子的福,才娶了老娘你做馬馬……”
四娘娘就啐了他一口,“盡渾說八道。”心里面卻是被兒子說得美滋滋的。
站在廊下的四爺聽到兒子胡說八道,忍不住就干咳了一聲,把康飛嚇了一跳,趕緊觍著臉就搖手喊了一聲,“老爸,我剛才還跟老娘說,康娘子啊!你前世肯定五百次跟老爸擦肩而過,暗戀老爸,菩薩看你可憐,這才讓你嫁了老爸這個揚州府大才子……”
四爺板著臉,把袖子一拂,轉(zhuǎn)身走了,康飛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又給老娘支招,“老娘,你馬上回房間就讓老頭給你寫詩,寫不出來就不讓他上床睡覺……”
四娘娘忍不住,一伸手就敲了兒子后腦勺一下,想了想,卻又噗嗤一笑,儼然如花。
我在大明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