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老爺都懂,給誰站衙不是站,拿公家的錢給小老爺辦私事,這種好事哪里找。
這八個衙兵前后一站,把劉清江氣了一個半死,騰騰騰回了房間就拿了片子要去找揚州府尊吳桂芳,倒要請問一下,這揚州城還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王法了?
劉顯被弄個里外不是人,也不好意思埋怨康飛,只得屁顛顛又跑去梗子街找康飛,康飛就同他講,劉老兄,我不是不把你面子,關鍵是那個表子不把我面子啊!你放心,這里是揚州,她一個南京人……
劉顯就著急了,說,她背后可是禮部尚書啊!
這個時候,康飛他老子也家來了,聽到這句話后忍不住就從旁邊走了出來,哼了一聲就道:“禮部尚書前面還要加南京兩個字。”
“這個是家父。”康飛就給他介紹,劉顯一聽,頓時跪下來磕頭,他既然和康飛平輩論交,這個頭是免不得的,四爺老神在在,彎腰把他扶起來,請他坐下,隨后,自己在主位上坐了。
“老世叔,這里頭有什么道理么?”劉顯虛心請教,他沒讀過什么書,他的恩主唐荊川雖然看重他,也點撥過他幾句,但是,官場上面的學問可大了,豈是幾句話就能點撥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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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胖迪又出來奉茶,先給公公奉上,四爺咳了兩聲,接過來掀了幾下茶盞上面的蓋子,看劉顯接了茶在手,迫不及待的樣子,就把茶盞一放,對他說,“我托大叫你一聲賢侄,賢侄,我對你講,你日后的前程,顯然是在這個武途上頭,雖然是武途,卻也要養氣,萬不可急躁,孫子兵法說,將不可因怒興兵,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四爺一番紙上談兵,把劉顯說得服氣,連連點頭,“老世叔果然才華蓋世,說得通透。”
四爺未免就有些得意,摸著新修的短髭繼續就說道:“剛才我給你說這個禮部尚書要加南京兩個字,原因很簡單,那南京禮部尚書張希尹以前得罪過今上,能做到南京禮部尚書,已經是他的頂點,絕無可能再進一步。”
劉顯一聽,他到底是粗人,忍不住就說:“老世叔,這種朝廷隱秘你老人家怎么就知道了。”
四爺聽了未免就冷哼,“所以說,要讀書,那朝廷的邸報,每一期我都不落,迄今為止,我讀的邸報壘起來足足有一丈高……”旁邊康飛一邊喝茶一邊就看自家老子裝得飛起,心說老頭你也就看點內參嚇唬人。
劉顯聽了四爺這話,頓時屁滾尿流,看四爺的眼神都帶著尊敬,四爺就好這一口,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隨后,就掰開了揉碎了給劉顯講解。
這禮部掌管著全國教育,禮部尚書必然會出任三年一次的會試主考。一旦考試結束完成閱卷,無論之前是否有過教學過程,甚至不論是否相識,所有取中的進士,都將成為禮部尚書的學生,禮部尚書也將成為本科會試取中進士的座師,故此,乃是清貴無比的官職。
在大明,但凡要入閣,基本都要給加個禮部尚書的銜,故此,禮部尚書號稱儲相。
“如今下獄的閣老夏言當年就是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面入的閣,嘉靖十五年的時候,嚴嵩也是先加禮部尚書,后來,今上留他入閣……”四爺說了一大通話后,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大口,隨后,看劉顯認真傾聽的樣子,很是滿意,繼續就道:“南京乃是留都,這南京禮部尚書么,含金量未免就差了許多,充其量,也就相與幾個表子罷了……”
他在教誨劉顯的時候,揚州府尊吳桂芳正在應付劉清江,說的,乃是同樣的話,只是,四爺是嘴上說,吳桂芳是心里面說。
哼!張希尹不過一個南京禮部尚書,又不能入閣,充其量,也就是相與幾個表子罷了。
吳府尊心中腹誹,但是,嘴上未免還要跟劉清江打哈哈,畢竟,劉清江是秦淮十二樓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