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米爛成倉】,可實際上,家中開銷,主要還是依靠賈麗娘祖傳下來的南北雜貨店,大約等于五百年后開小超市的罷。
必須要說,曾子重是大明為數不多的有操守的文官,孫紫菱的父親孫松山,那也是號稱孫青天的,留下的詩文集子,叫【破碗集】,這大約也是兩個人會成為好友的緣故。
故此,曾清這么一嘀咕,落在賈麗娘耳中,自然心痛如刀絞一般,她何嘗不喜歡孫紫菱那丫頭,只是,老爺一死,那些原本和善的衙役們一個個變身敲骨吸髓的餓狼,她根本扛不住。
旁邊康飛看她臉色變得煞白,身形搖搖欲墜,忍不住就伸手扶了一把,隨后,他轉臉就呵斥曾清,“你胡說什么呢?”說罷,回來臉來對曾氏就說,“大嬢嬢你放心,孫紫菱如今就在我麾下揚州義勇營。”
說這話,他心里面還順便吐槽,你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讓我喊你大嬢嬢,你虧不虧心啊!既然叫大嬢嬢,那要比老娘大,你比我老娘小一轉哩。
他這話一說,賈麗娘又驚又喜,忍不住,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的是真是假?別是哄我的罷!”對面曾清也不服氣,咕嘟個嘴就說:“哪個曉得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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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清這么一說,二狗子就不干了,當下假意虎了個臉,“小曾清,你怎么敢懷疑我家哥哥?我家哥哥那是什么人?是呂祖點化,上八洞神仙弟子,陣斬倭寇一千,也不知道多少人親眼瞧見的,我只問你,像是我家哥哥這般,古來可有?”
他反問了一句,隨后不待曾清說話,就洋洋得意,“我這個揚州左衛千戶,還是揚州知府吳桂芳為了拉攏我家哥哥,親自給當今萬歲爺上的奏折,請的恩典……要不然,你以為,你二狗哥哥我十六歲就能當千戶?”
曾清聞言,心里面不服氣,當即反駁,“呸呸呸,什么十六歲,二狗哥哥你明明十足十五歲,比我才大兩歲,千戶怎么了?千戶看到我父親那也是要磕頭的……”這話,未免就充滿了兒戲味道了,眼看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子,也不知道曾子重看見兒子這副模樣,心里面會怎么想,大約,會感慨虎父犬子罷。
至于年紀小的曾白,倒是有點老成持重,當然,主要是因為年紀小,才七八歲,而且,看他訥訥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揚州府有一句俗話,三歲看八十,也就是說,小時候有沒有能表現出來的天賦,基本上也就代表著長大以后,雖然說,少時了了大未必佳,可是,如果小時候都沒表現出什么天賦,那么,長大是肯定不佳了。
康飛搖了搖頭,就對曾氏點頭說道:“真得不能再真,我要說謊,叫我明天嘴巴上長個大爛瘡。”
曾氏聽了,頓時臉上流露出喜色,連聲念叨阿彌陀佛,念叨了幾句,腳下一軟,就暈了過去。
康飛下意識一把就抱住她,隨后又覺得不妥,趕緊放手,曾氏頓時咕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曾清這時候頓時轉臉不跟二狗子吵了,反倒是看著康飛就問,“你怎么讓我母親摔倒了?”
搓了搓手,康飛表示這很難辦,結果,曾清和曾白完全不像是簪纓世家公子哥兒,完全就是個市井小孩一般的表現,當然,曾子重起家才一代人,加上又是養在開南北雜貨鋪的曾氏身邊,要說起來,唯一可圈可點的,大約也就是把老子娘稱之為父親母親罷。
沒奈何,康飛只能把曾氏給抱起來放在床上,隨后,出去問驛站要了些冰,那驛站的驛丞是個老油子,瓜洲驛本就輻湊四方,非常之有油水,而且驛站是吃當地衙門財政的,換一句話說,那就是公家的,薅公家的羊毛,那自古以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故此驛丞屁顛顛一路小跑,從窖冰里頭就給康飛拿了一大盆,這年月,冬天是有藏冰的習俗的,要不然,官老爺冰敬、炭敬的腐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