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本生想著,女兒相與這位戴小相公,相與幾個錢來花花,結果女兒看著不對勁,好像陷進去了。
你做什么春秋大頭夢哩?還想做夫人,戴鳳冠不成?正經相與幾兩銀子是真的,日后有錢傍身,嫁個老實男人,好生過日子,豈不是勝過一切?
女兒一失足成千古恨,把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身子給了人,這個不算甚么,船上人家,誰在乎這個?只要她嫁給我,還不是要生兒育女,我喝了酒,還不是隨打隨罵,反正,下雨天打老婆,閑著也是閑著,只是……讓船老大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位戴小相公不是一個講究人,睡了他女兒,這么久了,居然不提錢……
罵了女兒幾句,船老大一邊撐篙,一邊恨恨看著前頭戴康飛,心說俺以前帶船,每常聽一些讀書老爺說什么閹黨禍國,小老爺也不知道是個什么黨。
他想了想,再看看女兒那模樣,一時間忍不住,沉聲道:“你還看個甚?這位小老爺,是個白嫖黨,不掏錢哩!”說著,就憤憤往河里面吐了一口唾沫。
他卻不知,這位小老爺有一顆來自五百年后的靈魂,堅信網絡的精神就是共享,在網上看書從來不訂閱,只看盜版,看完了還要去人家正版那兒說幾句犯嫌話哩,正經就是個白嫖黨。
船老大罵的聲音雖然低,卻不想二狗子在河里面,他素來耳朵又尖,頓時聽了一個真真切切。
等他爬上船來,康飛嘴上大罵,“看你把船上弄的,濕夸夸的。”到底叫鐵勝男拿個手巾來給他擦拭,鐵勝男噘個嘴,低聲嘀咕,我又不是你家婢女,看來到底還是心里面計較剛才宋桐崗誤會她是康飛的侍婢之流。
不過她還是拿了個手巾給康飛,康飛忍不住就翻白眼,“你難道就不知道直接給二扣么?”鐵勝男笑嘻嘻就說,“一事不煩二主,還是請你這個哥哥……”
二狗子這時候把身上濕滴滴的衣裳就一脫,劈手就去拿了手巾,一邊擦一邊呵斥鐵勝男,“不許對哥哥無禮。”鐵勝男這個千斤神力王居然真就聽了,鼓著個嘴說,“下次不敢了,還不行么!”康飛看了,也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難道這是一物降一物?
把身上一擦后,二狗子就對康飛說:“哥哥,我方才在河里面聽船尾船老大罵你哩!”
康飛一聽,頓時就很生氣,為什么?他自覺對船老大是用相對等的人格說話,從沒有擺什么嘴臉,怎么這個船老大還背后罵自己?
辣塊媽媽,這還有天理么?還有王法么?康飛忍不住就問他,“他罵什么了?我倒不信了……”
二狗子就說:“他罵哥哥是個白嫖黨,哥哥,要不要到了杭州城里面,我拿個片子遞到杭州衛……”他都不需要人教,就學會了老爺們的嘴臉。
康飛這時候未免尷尬,心里面未免就罵船老大,辣塊媽媽你什么意思?讓我給錢?給錢那不是成了嫖表子了?我康飛什么時候淪落到這一步了?
但是,他到底是把人家姑娘的魚給有滋有味地吃了,這是個事實,總不能因為就過去暴打船老大一頓吧?
一時間,這一口氣沒地方撒,看二狗子說要拿片子把人送到杭州衛,頓時就大罵他,“人家杭州衛是左軍都督府下屬,你揚州衛歸中軍都督府,你說遞片子就遞片子?你張二扣臉好大么?”
旁邊宋桐崗聽得真切,他是富家子弟,哪里還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這種出身,注定了是不會明白底層的疾苦的,以為康飛在杭州沒有門路,當下就說道:“些許小事,值當甚么,到了杭州,我給杭州府衙遞一張片子就是了。”
宋桐崗也沒覺得就這么便要遞片子把人給抓到衙門里面有什么不對,他和康飛雖然是初識,卻覺得如十年老友,甚至猶有過之,至于船家是不是冤屈,干他底事?再則說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