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飛對張老將軍動不動就是【老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的態(tài)度,真是無可奈何,但是還不能說他,老將軍到底八十多歲了,你也不能說他瞎說,只能說基本符合現(xiàn)實。
一時間,康飛嘴撂撂的想說,老爹爹你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時候的造反毛賊,才萬把人,跟今天的倭寇就不能比好不好,再過八十年,有個叫李自成的,更是顛覆了造反事業(yè),哪怕被朝廷剿滅到只剩下十八個人,一轉(zhuǎn)眼,又席卷百萬。
這就好像二戰(zhàn)后期的米蘇,各自都擁兵上千萬,什么大英帝國,大人,食大便了……
可看看老將軍那瘦骨伶仃的樣子,康飛哪里好意思說,只能捏著鼻子,“是是是,老爹爹哎!我錯的了。”
老將軍一把年紀,說實話今天一閉眼明天能不能睜眼都難說,也就是好這點尊榮體面了,等他一死,他揚州衛(wèi)指揮使張家,百年的風(fēng)光,也就煙消云散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老將軍看康飛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認錯,頓時感覺臉上有光,當下就哼哼了兩聲,“老夫我也是為你好,日后你總是要帶兵的,俗話說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你既然帶兵,怎么把手下的人給擰成一塊,這就是個大學(xué)問……”
他正苦口婆說絮絮叨叨教康飛,結(jié)果這時候二狗子脫口就說:“殺一半,威加海內(nèi),康飛哥哥說,這是尉繚子說的,張老爹爹,尉繚子是哪個你曉得啊!”
張桓老將軍一口氣被堵在胸口出不來,差一點翻白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看了二狗子幾眼,終究沒上去拿大嘴巴子抽這個死孩子。話說起來,兩人雖然都是姓張,卻不是同宗,嚴格來說,兩人更是有深仇大恨……老將軍的兒子張恭,曾經(jīng)霸占過二狗子的娘親,后來被二狗子的老子拿刀給宰了,說起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應(yīng)該也算是跟殺父之仇差不多了,不過二狗子的老子隨后自殺,二狗子當時更是屁都不懂的奶抱孩子哩,這話,未免就談不起來了。
老將軍還不至于把仇結(jié)到二狗子身上來,但是必須得說,老將軍對二狗子,的確是死活都喜歡不起來,要不然,你看他,把劉云峰這個瓜洲鎮(zhèn)上的潑皮惡少年都能收做徒弟,可一旦說道二狗子,實際上他都是有些冷嘲熱諷的,只看他之前對康飛說的那一句,嗯,你們到底是青梅竹馬的,他還曉得把自己滴馬馬來伺候你這個哥哥……這話里面的意思,仔細一咀嚼,嘲諷味道不要太濃。
故此,老將軍真是被二狗子給氣得堵住了,有心想把二狗子揍一頓解解氣,可是,他張桓那是要臉的人,要臉要了一輩子,哪里能臨老了,在二狗子身上壞了名聲,他比二狗子大了六七十歲,在這個年代,六七十歲,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了,也算是老祖宗級別的差距,真要打一個小孩子,豈不是被人笑死。
一時間,一口氣堵在哪里上不得下不去,老將軍臉色都變了,還是劉云峰看老頭子臉色不對,趕緊一頓給他抹胸抹背。
這時候拿袖子擦拭嘴角的宋桐崗未免就有些苦笑,心說自己平日里自覺也算精擅劍法,若不是家大業(yè)大,肯定也在江湖上闖蕩一個名號,不曾想,如今被老將軍歸到婦孺里面去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覺得口腔中依然一股子異味,為了掩飾尷尬,就伸手把腰間的刀給抽出來拎著,一邊就說:“尉繚子說的殺一半,是說殺自己人,讓手下畏懼嚴苛的軍法更甚于畏懼敵人,祖龍用尉繚子兵法統(tǒng)一天下,只是,到底失之過苛了,這才二世而亡,二扣,這兵法不算是正途,你不要學(xué)。”
二狗子一聽,下意識就想說,你還沒殺人哩,看哥哥殺人就吐成這樣,卻要說哥哥說的兵法不行,哼……當然,他又不傻,這話自然不能說,故此低著頭嘀嘀咕咕的。
康飛看他這模樣,哪里不知道他在腹誹,頓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