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談的時候,那還是要坐下來談的。
真說起來,五百年后扶桑的黑幫還在大災之后維持秩序救助難民呢不是。
康飛難就難在,他到底只是一個人,能護住一個,護住十個,護住百個千個,可是,大明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即便是鐵打的,渾身能碾幾根釘?
但是,朋友有難,你不能不救罷!
當下他便一拱手,“諸位,桐崗兄,我也不瞞大家,要說毀家紆難,小弟我還真沒那個決心,畢竟,之前我們揚州一萬多客兵,可是被你們浙江為難得不輕……”
他這話一說,眾人頓時臉上尷尬,這些人,都是讀書老爺,至不濟,也是個監生,邸報那是經??吹?,正所謂,身在草莽,心在廟堂,你要沒這個心,也別讀書了……當然,換個角度,都是野心勃勃想做官老爺,即便操守如唐荊川,為了做官,在家養望二十年,本以為能養出個王安石,結果大明跟大宋不一樣,不得不捏著鼻子坐上了嚴嵩那條船,成了嚴黨。
故此,這些人政治水平雖然不如五百年后公園下棋的老大爺,但是,起碼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像是沈明臣,本就是寧波人,他不知道寧波有扶桑商人逾萬?不知道當地豪大家勾結倭寇,在其中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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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太清楚了,像是這會子的浙江巡撫朱紈,這時候正在跟御史給事中們大打口水仗,往來奏章邸報不絕,根本顧不上旁的,至于杭嘉湖兵備道,盯著桐鄉倭寇窮追猛打,也不是因為想為民除害,只是想用功勞換胸前的補子罷了。
像是如今的杭州知府,屬于和稀泥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鬧你們的,只要別在我跟前鬧就行了。
一手好牌,自己打爛掉了,然后讓別人出來頂崗,這……似乎確實不大說得過去。
尤其宋桐崗,歷史上他經略朝鮮、薊遼等處軍務,收復平壤、開城,進擊晉州,把倭寇趕下海去,可朝廷花錢如水,想議和,就把他給召回了,這個人身上有豪杰氣,就乞骸骨,回杭州,從此隱居西湖,再也不談兵事,可見他的底褲拎得比較高,人一旦操守比較高,活得就比較累。
故此,他慚愧極了,當下一個肥喏唱到地上,“賢弟,是為兄苛求了。”
康飛看他頭都快鉆到褲襠里面去了,趕緊伸手拽他,跟讀書人打交道多了,也有些文縐縐的了,就說道:“桐崗兄,你我至親的骨肉一般,說什么兩家話,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畢竟,我也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杭州那么大……”
他這么說,宋桐崗格外地羞愧,臉都漲紅了,“千錯萬錯,是為兄說錯了,賢弟你莫再說了,羞煞我了?!?
這時候沈明臣就嘆了一口氣:“唉!拙荊以前在三天竺許愿,若是生了孩兒,要年年給菩薩上香直到孩兒成年,今年因為身子不好,臥床不起,這才讓我幫著來還愿……”說著就搖頭,“若不是這場病,拙荊要是碰上這糜爛的兵禍……”
下面的話,就不需要說了。
康飛看著他心說,你家真土豪,幫老婆還愿,身邊都帶著張松溪這樣的大高手,但是,場面上的應酬話,還不得不說,當下就說:“哦!小世兄今年多大年齒了?”
世兄就世兄,還加個小字,可想而知,康飛剛才那一聲世叔喊得憋屈。
“小犬一貫,如今正是舞象之年,自幼便和松溪學武,去年剛補了廩?!鄙蛎鞒颊f著,不免摸著胡子微笑,和五百年后年級成績前十的那些家長們一個嘴臉。
快來夸我罷,你們看我家孩子,年級前十的成績,去年剛考完鋼琴十級……
康飛實在看不得這種嘴臉,當下敷衍道,哦哦,小世兄很是不凡……
他剛敷衍了一句,忽然就想起來,沈一貫?
他上大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