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這一口氣,卻是比千言萬語還來得沉重,雙魚一時間心若死灰,忍不住,眼淚水就滾滾流下。
他們和徐海幾個,一起是軟禁在樓上的,兵備副使劉帶川聽了羅文龍的話,極為動心,自然不會讓他們下大獄,故此,非但沒吃什么苦頭,受了傷,還給救治了,非常有人道主義精神。
這時候旁邊身材高大的奔雷手鄭家生看雙魚流淚,雖然他自己臉色蠟黃,才兩天,整個人暴瘦了下來,走路都打飄,看著雙魚流淚,卻依然忍不住心疼,就勸說她,“妹子,莫哭了,有什么委屈的,你只管說……”
雙魚轉頭看他一眼,心說你懂什么,想著,愈發心疼,眼淚水珍珠一般撲哧撲哧就往下掉。
倒是徐海,到底受戒將近二十年,大藏經都通讀過的,滿腹的經典,雖然剛才也震驚了一下,卻隨即就平和了下來,還念了一聲佛號。
佛陀到底有大能力,眾人聽到他這一聲佛號,這才醒轉,想著剛才那一幕,個個咂舌不已,有好奇的,忍不住一溜煙小跑到柱子跟前,低頭去看,只見上面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洞,想著那一下若是吐在人身上,那還了得?什么東西能扛得住?
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羅文龍這個人到底是被嚴東樓認為是天下僅有的三個半人才當中的半個,這時候定下心來,就苦笑了一聲,“令郎這位神仙眷侶,真真是動人心魄,小弟自詡是【秦淮河上風流客,且把螺墨做纏頭】的,卻也是看傻了眼,叫春林兄你笑話了。”
他這么一說,四爺反倒高瞧他一眼,畢竟,能把自己的糗事坦坦蕩蕩說出來的,起碼不惹人厭,當下就道:“夫子亦不能免俗,笑話什么。”
羅文龍這時候看看徐海,下意識就拿折扇敲敲手心,隨后才想起來,尷尬一笑,就說:“春林兄,正好,你幫著參詳參詳。”
說著,他就把準備放徐海回去的道理說了,甚至,也不避諱,就承認自己跟徐海是同鄉,眼看他走歪路,也算是拉他一把……
他這么說著,旁邊忽然有人就問道:“若是徐海嘗到了權勢的滋味,再不肯罷手,卻又如何?”
羅文龍下意識就說道:“到時候文龍必然親身去睡服他來降……”說話間,轉頭一看,就瞧見一個鴛鴦補子,再看那人,身材長大,面孔白凈,頗有些不怒自威,在心中略一對照,頓時明了,“原來是唐老爺……不不,想必應該叫都老爺了。”他和嚴東樓是要好到一條褲子兩個人穿都嫌肥的,平日里和京師書信時常往來,自然曉得這位當年的會員,現如今江南首屈一指的文宗,也是嚴黨中人。
所以,不管是唐老爺還是都老爺,都有些半親近半調侃的意思。
唐荊川看了他一眼,“在京師就聽東樓說過你的名字,果然有本事。”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小閣老的鐵桿兄弟,即便唐荊川,也不得不放低了身段。
隨后,唐荊川就對四爺一拜,駭得四爺趕緊避讓,唐荊川卻是伸手緊緊就拽住了他,他的武藝或許要打個折扣,但是,畢竟也算是一代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家,再怎么肉腳水貨,總比四爺手無縛雞之力來得厲害,按住他便深施一禮。
“春林,是我對不起你,遇仙巴巴地從揚州到湖州看我,又馬不停蹄,給我募兵,吃了偌大苦頭,不曾想,到了杭州,卻又碰上倭寇進犯杭州,連雷峰塔都燒了,若不是遇仙在,怕是半個杭州都要遭到涂炭,雖然,這話說了,不像是我輩中人,但是,遇仙也不曾欠誰的,不應該吃這樣的苦……”唐荊川說著,臉上就流下了兩道淚痕,“我到了杭州就聽到如此噩耗,真是心疼如刀絞一般。”
看他這樣,四爺明明是受害人至親的親眷,卻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他,“荊翁,何必如此,小犬他……咳!”四爺說著,一跺腳,就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