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是那樣的猙獰,那樣的惡毒,那樣的狡猾。仿佛是惡魔的嘲笑,讓人不寒而栗。
整個廁所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籠罩,空氣變得黏稠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墻壁上的血污仿佛有生命一般緩緩蠕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那團黑霧在這恐怖的氛圍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驚悚的異變僅僅只是剛剛開始。原本以腐朽的灰白色為基調的墻皮、天花板,還有地板,就在林宇那平靜的目光注視之下,開始迅速地腐爛,脫落。
在那團黑霧的籠罩之下,先是變得非常像是死人皮膚一樣僵硬腐朽的墻壁和天花板,龜裂成一片片然后脫落,露出了下面暗紅色的“血肉”。
整個房間都在“蠕動”,都在“扭曲”,都在“崩壞”,像個被活活剝掉了皮膚的腐爛生物一樣,整個房間都變成了抽象化的血肉內臟。那股濃烈的腐臭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而就在這時,這間廁所的另一個角落,與林宇正好相對的那個最靠里面的隔間,原本關緊的木板槅門突然間自行打開。
接著,里面就傳來了一陣陣的響動,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掙扎撕扯破壞一般,然后就是一連串異常濃厚恐怖的喉音。
林宇在這個房間里面已經待了很久很久,久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
這里的每個角落,甚至是每一片灰塵,他都已經非常熟悉。所以,在那個發出聲音的廁所隔間里面的“東西”,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那不過就是一具尸體而已。一具在死前慘遭折磨,然后被荊棘鐵絲網緊緊地捆住,扭曲成一個頭挨屁股的可笑造型,然后被固定在那個廁所隔間的尸體而已。
不過稍稍有些特別的是,每當寂靜嶺的暗面,“里世界”侵蝕“表世界”的時候,這具尸體就會出來活動一下而已。
在林宇的注視之下,最先出現的,就是一只慘白的手,一只屬于死人的,已經開始腐爛的手。
這只手上的指甲已經全部脫落,露出下面黑紅色的血肉,但對于一個死人來說,指甲的意義顯然不大。
口中發出“格勒格勒”的惡心喉音,林宇的這位臭氣熏天的“舍友”便從它藏身的“小房間”內一點點爬出。
這是一個成年的男性,頭發和身上的衣物已經差不多全部爛光了,只剩下左邊胸口上的一小片,上面竟然還有印著“柯林”這個名字的胸牌。
幾根掛滿了血沫肉絲的黑黝黝的荊棘鐵絲,深深勒進了他的眼睛和脖子,將他的頭顱殘忍地向后拉著,一直挨到了他自己被反弓過來的腳心。
這具獵奇的喪尸一邊爬行,一邊嘶吼,仰天大張的臭氣熏天的嘴里,一條烏黑色的舌頭卻是靈活異常地吞吐著,簡直猥瑣至極,仿佛在做著某種有關的暗示一樣。
而它那樣兩腿被高高吊起地的爬行方式,每爬動一次,已經腐爛的差不多的生殖器就會被嚴重摩擦。
無論眼前的這具喪尸生前還是死后,他都一定永遠沉淪在痛苦之海中,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這就是寂靜嶺。
在這里,死亡并不代表終結,更不代表解脫。
就算是你死了,也休想能夠脫離苦海,你只能夠在生與死的夾縫中永遠地掙扎,永遠地嘶嚎,永遠地沉淪。
你最多只能夠從痛苦中蹂躪其他誤闖到你面前的可憐的生靈,來獲得那一絲絲的心理平衡和自欺欺人的安慰。
這就是如果林宇在寂靜嶺死去,他將要面臨的下場。
廁所中爬出來的活尸,利用著兩只勉強算是活動自如的雙手向前爬動著。爬行時手臂所及之處,他的血肉就好像和地板墻壁融合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