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承見狀,連忙抱起顧長弓:“你小姑姑有事要處理,我們先回去。”
顧允初也看到了溫執玉,他就那樣站在人群中,周圍的聲音和笑語都變得模糊不清,他那略顯消瘦的臉和蒼白的唇,看上去就有些心疼。
顧允初想了想,走之前,她大抵是要看一看,他長什么樣子的。
溫執玉站在那里,想過來抱抱他,可是腳上卻像是被什么東西頓在了那里,動不了半分。
她越走越近,近到溫執玉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與呼吸。
她的手有些冰涼,摸著他眼下的那顆淚痣,又緩緩移到了面具上。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他沒攔著。
面具摘下來,顧允初才第一次完全看清這個男人的模樣。
又濃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因為顧允初的手貼在他的臉上,而輕輕顫動著,膚白如玉,只是現在那蒼白的嘴唇給人添了一絲孤寂與無辜。
他的長相很妖冶,比這個世界的人都要好看。
溫執玉身體輕顫,抓住放他在臉上手,又小心翼翼的拿臉頰蹭了蹭。
“嬌嬌…你原諒我好不好……”
顧允初微怔,隨即笑了笑:“好呀。”
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瓶:“這里面是毒藥,不致死,你吃下它,我就原諒你。”
溫執玉顫抖著手接過,沒有絲毫猶豫便打開小瓶,里面的藥丸看起來白白的,他苦笑著服下。
那藥似是入口即化,在他的舌尖綻放開來,甜意充滿整個口腔。
顧允初就這樣淡然的看著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緩聲道:“兄長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男人挽留,她便大步離開。
溫執玉看著那馬車離他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顧允初上了馬車,顧長弓就眼巴巴的貼過來:“姑姑,長弓還想吃糖。”
顧允初將自己身上的糖給他,顧允承也跟著笑了,“初初,你就慣著他吧,很快到了換牙的時候,有他受的!”
顧允初搖搖頭,“阿兄別自己裝出一副老成做派,小時候我吵著要吃糖,可是阿兄翻墻出去買的。”
顧允承從顧長弓手里捏了一顆,白色的糖丸入口即化,似乎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又似乎變了很多。
顧允承欲言又止:“九千歲,人還是可以的,你真的要這么狠心?”
顧允初別過頭,沒說話,她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是顧允初了。
直到馬車停在將軍府才開口:“那些牡丹花會一年比一年漂亮的。”
顧允承沒懂,只是點點頭。
他自己的親妹妹,他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早知道,小時候她看書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看看了。
三日后,東廠。
溫執玉終于拿到蝕心散的解藥,謝過慕神醫之后,便往將軍府趕去。
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抽疼。
而將軍府,入眼皆是一片白色,所有人都穿著白衣,顧老將軍也早已泣不成聲。
溫執玉腳下一陣虛晃,他身上的紅衣似乎在這一瞬間顯得格格不入。
他隨意抓住一個人,聲音顫抖著問:“今日的白事…是,是給誰做的?!”
那奴仆白了他一眼,聯合其他奴仆將人趕出去:“我家小姐今日喪事,你一襲紅衣是想沖撞了她嗎?”
溫執玉腳下一個踉蹌,嘴里念叨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顧允承見狀,走了過來:“九千歲還是請回吧,我想我小妹應該不歡迎你!”
他眼眶發紅,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溫執玉的大腦好像早已停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