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禾一走,所有人都傻眼了。這要是以前,她還不感激涕零的留下來,對大夫人又是捶背又是安慰的?
這回卻不同了,大夫人都服軟到這份上了,她竟還油鹽不進,反而甩手走得決絕。
殷氏見狀,暗自松了口氣,不管如何,她還是打心里喜歡這姑娘。小小年紀,不但能打理家務事,還主動承擔楊家這么大的虧空,讓她殷氏都覺得愧疚。無奈楊家不爭氣,不講理,這樣好的姑娘都不知道珍惜,她也很無力。
楊鎮怕有事,把廖婉寧扶回屋休息后,又去而復返。
待他進屋,卻看到母親被三弟楊武扶著,正哭哭啼啼。
眾人則是滿臉的意味不明。
“這是什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我剛離開,母親怎么就哭成這樣了?”楊鎮厲聲問道。他最看不得自己的母親受委屈,只要母親一愁眉苦臉,他就認為必定是誰欺負了她,便要為她出頭。他是長房長子,是要當家主的,整個楊家都要看他臉色。所以二房三房也一直不敢在大夫人面前說重話,惹大夫人不開心。
楊武見大哥質問,立馬站出來,怒不可遏:“還不是那施音禾惹的?娘都要給她跪下了,她還一把將娘推開,還好我在旁邊扶住了,否則,娘指不定被她推摔在地,傷成什么樣了。”
殷氏剛想說什么,卻被楊夫人斜著眼,狠狠瞪回去。看樣子,她哪里是哭啊,就是裝的。
楊鎮聽了,頓時怒火中燒:“讓母親給她下跪?當初父親給她幾分面子,她還真當自己是楊家祖宗不成?母親不用再求她,咱們對她再好,她也不把咱們楊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就不必替她兜著了,自己做下的事,她自己承擔后果。”
側屋,廖婉寧并沒有真的躺下休息,楊鎮前腳出門,她后腳就起來,躡手躡腳走到近門口處,側著耳朵,聽大廳里的對話。
見楊鎮終于開竅,打算把施音禾往官府里送,她不由得勾嘴冷笑。
好你個施音禾,這回看你還能往哪里躲。進了官府,你的資產都被我拿捏,到時再遞些銀子進去,讓府衙重判,你可就別想活著出來了。
楊夫人心里也暗喜,在她眼里,施音禾就是個累贅,有她在一日,她一個大夫人,還要求著她這個小姑娘花錢,心里憋屈得慌。這回把人送進去,斷不能再讓她出來。她手里的東西理所應當歸楊家所有,到時,她想什么花就什么花,源源不斷的租金跟作坊盈利進來,她還怕供不起那些內定的胭脂跟頭面?
所有人都暗暗雀躍,只有那殷氏,她心眼實在,沒想到這些人懷疑施音禾跟寶月齋媽媽作假這一層。見楊鎮發狠,她心里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些人憋著什么壞水,正準備對付施音禾。
她急得不行,等大伙兒都散了,趕緊往后院去找施音禾。
后院,施音禾屋內。
知道殷氏的擔心,施音禾若有所思。她七竅玲瓏心,何嘗不知道大夫人的心思?她知道進了府衙,自己也不會有事,但跟楊家完全撕破臉,這是她不愿看到的。畢竟在楊家住了幾年,她打心里并不想跟楊家鬧得雞飛狗跳,人盡皆知。
然而,楊家實在是得寸進尺,讓她退無可退。
“他們想鬧就鬧去吧,我奉陪便是。”她淡淡對殷氏說道。
殷氏急了:“這哪里行?他們人多,你一個姑娘家,進了府衙,誰幫你說話?到時被他們拿捏,你一百張嘴也說不過來啊。”
“無妨,”施音禾還是一臉鎮定,反而安撫殷氏:“三夫人不必擔心,我自有道理,他們這點伎倆,拿捏不了我。”
待殷氏離開,小蓮擔心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他們真的會把您告到府衙?”
“沒錯,我想走,他們攔不住,只能這種卑劣的手段。”施音禾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