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望著他的眼睛,粉唇輕啟,“戰伯康是我公公,宋南枝是我婆婆。”
聽到前半句時,老人眼里閃爍出小心翼翼的無措與緊張,久違的名字。
半夏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語氣淡靜地又開始補充,“戰京霆,他是我老公。”
肖正明顯地變了臉色,在聽到‘戰京霆’這三個字時,心中更是一陣膽寒,他猶如閻王,猶如太歲。
林半夏就站在離他咫尺的地方。
雖然面前這個是弱不禁風的女人,她也沒有放什么狠話,但老人臉色煞白,他后退了兩步,心虛又害怕地躲閃著目光。
半夏從始至終將目光落在他臉上,無形中給了他壓力,讓他不得不認清楚形勢。
“你好好想想。” 她對他說。
雖然很了解戰天華的心狠手辣,但是在戰少面前,肖正還是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整個銀城都是戰少的,誰不知道?
“戰太太……” 肖正抬眸看向她,著急地為自己辯解——
“全是戰天華逼我的!他以我母親的性命做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
想起往事,他淚眼模糊,“我只能聽他的,我去破壞了車子的剎車,但我的母親也死了……雖然他不承認是他做的,但他沒有及時給我重病的母親喂藥。”
提及母親的死,他又無比悲傷。
“想報仇嗎?” 半夏問他,“替你的母親報仇。”
“想啊,怎么不想?” 老人擦干淚水,但他有種自己渺小如螻蟻,十分無力的感覺,“我身上背負著人命,背負著別人的因果……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能跟我走。” 林半夏轉眸看了看門外,遠處的馬路上穿梭著一些車輛,她提醒他,“我們能找到你,戰天華也一定可以,你想一下,如果你落到他手里,你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知道,只要被戰天華找到,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走,而且也在抱僥幸心理。
如今看來,落入戰少手里,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主要責任不是他擔,有避開死刑的可能。
倘若不能生,那就為自己的過往付出代價,他也終將是解脫了。
年過半百,總是活得比較通透些,比起東躲西藏,他選擇勇敢面對。
就這樣,肖正收拾著東西,心甘情愿跟著半夏離開了。
戰京霆只是派人過來找過他,當時并沒有執著,是因為他覺得,哪怕沒有肖正,戰天華在12號左右,也會親口認罪的。
因為這段日子為他布了很大一個局。
車子剛發動,坐在半夏身邊的老人,依依不舍地望向窗外 ,這一走,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上了年紀,總會戀家,落葉也想歸根。
出發之前,半夏有對司機說什么,所以,車子回市區以后,并沒有馬上回云錦山莊,也沒有回御竹別墅,而是開往了墓地。
車子停下的時候,肖正回神轉眸,他看向窗外,靜謐而莊重的氛圍,這是哪?
車門打開。
他看了看車外的人,看到了陵園的門頭,胸口微微一縮。
坐在身邊的林半夏說,“下車吧,帶你去見見我公公婆婆,很快就是他們15周年忌日了。”
“……” 肖正有些膽寒,畢竟自己是兇手,他尚有良知,所以無法面對。
此時,半夏從另一邊下了車,陽光透過云層,斑駁地灑下,所有手下也下了車。
肖正沒有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邁出了腿。
半夏還上前扶了他一把,近距離看到了他臉上深刻的歲月痕跡,他的手上長滿了老繭。
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