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放下茶杯,他起身說道,“林家的往事,你應該知道不少,所以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但是魏然,據我所知,林家并沒有虧待你,你父親也沒有虧待你的母親。”
嚴魏然是沒有享受過父愛跟母愛的,而且,他的身份是遭受非議的,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證明自己。
在事業上,也可以說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黎叔輕嘆一口氣,“此時的林家已經覆滅了,林德陽也葬身于火海,你如果真的還要報復,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鳳娘不是你報復的對象,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嚴魏然擰眉看向他,好奇地詢問,“林家的往事,我所掌握的,是不是真的?” 因為太信黎叔的為人,所以他開始懷疑了。
黎叔迎著他視線,唇角輕揚,搖頭,語氣輕松地道,“我不知道你掌握了些什么,我并沒有調查你。”
“……”兩人視線再次匯聚。
他沒有調查?那他怎么知道自己要約見鳳娘?
可黎叔就是光明磊落,他解釋道,“我昨天下山,真的只是偶遇,不管你信與不信。”
信,只要是黎叔說的,嚴魏然都無條件相信。
只因為他是黎叔。
其實黎叔的信譽,不僅僅是在嚴魏然面前,在君牧和季如風面前,也同樣的。
就連戰云霆和戰京霆,也是十分尊敬他。
所以,黎叔走后,留給嚴魏然的時間便是斟酌、思考、和消化這些往事。
陸景不敢打擾,守在門外。
嚴魏然坐在茶室靠落地窗的沙發椅里,手中酒杯微微晃動,酒液在水晶杯中折射出深沉的光澤。
他眉頭微鎖,眉宇間透著一絲未解的郁悶。
是的,黎叔走后,他讓人把茶水撤下,換成酒了。
今天,不打算出門,一個人待在別墅里,讓思緒隨酒精飄散,心情低落得無以復加。
有些事情,得消化消化再做下一步的決定。
大別墅里,一輛紅色轎車開了進來,有人從駕駛室里出來了。
很快,大門口傳來輕微的開門聲,一個年輕的女孩悄然走進別墅。
她腳步輕盈,像是一只敏捷的貓,身上帶著一股神秘而獨立的氣息。
女孩五官精致,穿著時尚不羈,一條黑色皮褲,搭配寬松的工裝外套,腰間還掛著一臺復古的相機,披肩長發上扎著許多小辮子,顯得格外搶眼。
她似乎對四周一切很熟悉,輕手輕腳的,沒有打擾任何人,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徑直走向樓梯。
陸景聽聞細微的聲響,朝這邊走來,捕捉到了她上樓的身影,微微一怔。
沒一會兒,那女孩脖子上掛著相機,腳步輕輕地出現在樓梯轉角。
陸景正要說點什么,女孩朝他做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轉身快速離開,朝著客廳門口走去。
茶室里,嚴魏然抿了一口酒,目光望向那女孩上車的背影。
她纖細的身影隱入駕駛室里,嚴魏然就這么望著車子開走,他臉上的情緒沒有任何變化。
過了一會兒,陸景推門而入,邊朝這邊走來,邊輕聲匯報,“嚴先生,小姐剛才回來了。”
可當他話音剛落,便注意到了嚴先生的目光停留在窗外,正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
陸景微頓,仔細觀察著嚴先生的神情,剛才看到了?
空氣中,酒香與透窗而入的陽光交織,嚴魏然沒有再說話,他低頭看了一眼杯中酒液,“你去忙吧,我想靜靜。”
“是。” 陸景行禮后,轉身離開。
御竹別墅里,鳳娘也同樣站在窗前,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屋內,柔和的光線勾勒著她臉上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