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低聲說道:“顏可……我……我陪你去醫院吧,找別人專家再問問情況。”
顏可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眼神里是極度的脆弱和不安,“這件事情爸爸還不知道,媽媽也不知道,是半夏姐姐偷偷告訴我的。”
不知怎么的,季如風忽然心疼得緊,輕輕把她攬進懷里,溫柔地拍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你別怕,我再去找專家,你爸爸會好起來的。”
他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像一劑讓人安心的藥,顏可身子微微顫抖著,淚水一點點打濕了他的衣服。
但季如風并沒有松手,只是緊緊抱著她,默默給她依靠,任憑她宣泄出心底的痛苦。
但是,女孩是清醒的,“如果他真的只有三個月時間,我能為他做點什么呢?”
而季如風也清楚,林半夏就是權威。
國內外再頂級的專家,在半夏的醫術面前,可能也就那么回事。
而發生這種事情,言語的安慰往往最蒼白,所以季如風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陪伴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可的心情一點點平復,也或許是哭疲倦了,她開始跟他講關于父親的故事——
“因為我比較適應國內的環境,所以從小我就跟著父親,直到十歲那年才出國……”
“聽他們說,爸爸媽媽剛離婚那會兒,只要是媽媽抱我,我就會哭,會特別排斥,而且晚上睡不著,哭得撕心裂肺。”
“所以,我就跟著爸爸,媽媽雖然不舍,但為了我好,她還是同意了……”
“后來,我十歲跟著爸爸在國外生活,也很快就適應了,他還常跟我開玩笑說,我不是習慣國內,我只是習慣了他。”
“八歲那年,我才跟他分床睡……”
季如風也學著她的樣子,在床前的地板上坐了下來,他打開了兩個酒瓶子,隨手遞給她一瓶。
他沒有想到,顏可跟父親的感情,居然這么深。
他一直以為,兩人關系不好,因為她對嚴魏然愛搭不理,也不回來住。
顏可含笑轉眸,輕聲詢問道,“有疑惑,對不對?”
他與她碰杯,然后仰頭喝了口酒,“嗯,我愿意洗耳恭聽,你們父女之間的故事。”
“我的愿望是爸爸和媽媽復婚,我也一直從中撮合,從小就在努力,可是,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一個女人找上了門。”
提及這件事情,女孩眼里有些情緒的波動,“我才知道,他交女朋友了,這件事情對我打擊很大,生日那天我沒有吃他買的蛋糕,也扔了他給我的禮物,搬出了他家。”
“后來他找到我,承諾說再也不帶女人回來,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也不允許他在外面有女人。”
季如風聽得眉心輕擰,他其實想說,姑娘啊,你這有點偏執了啊。
都離婚快十八年,還不能開啟新的人生嗎?
但是,他沒有說話,成為了一個很好的聽客。
顏可喝了口酒,抹了把眼淚,苦笑道,“其實我也明白,是我過分了,我就像抓小三一樣地,監視著他的私生活,他也很反感,但往往每次都妥協。”
“我相信我爸從來沒打算跟外頭的女人結婚,不管是身體的需求,還是因為男人的本性,他都沒再結婚的打算。”
“因為他要顧慮我的感受,所以他的每一段戀情,都像是地下情,其實這些年,他過得也未必開心……”
顏可在提到這件事情,忽然有些后悔,“是我太自私了。”
季如風又握了握她肩膀,“你只是太愛你的爸爸媽媽了,自私是因為愛。”
女孩想起十八歲以前的點滴,爸爸在工作日陪她去游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