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第一個物質基礎,也是辨證的特征,血虛。
陰虛是一個大類,很多時候一些中醫口中的陰虛,是跟血虛混為一談的,而實際上這個習慣已經太久了,導致中藥學也沒辦法嚴格分開,很多補血藥就是補陰藥,補陰藥也是補血藥。
但是在實際使用的時候,其中的那一點微妙之處,只有浸淫多年的老中醫會有幾分體悟。
“那這個酸棗仁是生用好,還是炒用好呀?”老唐問了個問題。
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也是個歷史遺留問題。
《本草拾遺》:睡多生使,不得睡炒熟。
而王好古則說:治膽虛不眠,寒也,炒服;治膽實多睡,熱也,生用。
這下好了,后世醫家在用酸棗仁的時候,就發生了分歧,到底是用生的,還是用炒的。
吵來吵去沒個頭緒,有折中派說了,干脆各用一半。
這個法子好,所以大部分中醫還真就是一半生酸棗仁,一半熟酸棗仁的用......
“生熟其實不重要,而是要看患者本身的情況。因為我們開的是方,而不是單味藥。
酸棗仁湯不僅是酸棗仁一味藥,還有其他藥呀。”
川芎,知母,甘草,茯苓。
這個方子是治療失眠的,為什么要加行氣活血的川芎呢?
如果剛剛李介賓不講的話,可能王天賜感受不明顯,如今有了點意思。
因為血。
血虛失眠,所以有酸棗仁養心肝血,而川芎則是行氣活血。
血虛會有煩躁,知母滋潤涼燥。
甘草補中,茯苓利水。這里的利水滲濕,也是在調整身體的水液代謝,學過生物學的知道,血漿跟組織液是可以相互滲透的。
“方子就是這么個方子,五味藥,在此基礎上可以加減,多夢驚悸可以合溫膽湯;精神抑郁可以合半夏厚樸湯;胸悶心悸脅肋脹可以合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煩熱的話,可以加梔子、黃芩,而且酸棗仁自然也可以用生的了。”
反正就是失眠見血虛的就可以用酸棗仁湯了唄。
王天賜腦袋比較簡單。
而那個女博士則是又問了一句:“為什么肝血不足就會煩躁失眠呢?”
李介賓想了想,這樣形容道:“心藏神,肝藏魂,如果心肝的血液充足,則能很好的濡養神魂,而如果血虛不足,則神魂就好像露出水面的樵石一樣。”
“這就是,魂不守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