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學跟方劑學的鴻溝挺大的,這一點大樹就已經體會到了。
拿自己試藥試多了,就會發現,單獨的中藥功效,與方劑的功效是兩回事兒。
有時候,很難說是學完中藥之后去學方劑,還是從方劑中去學中藥。
老羅是個中藥學教授,浸淫中藥多年,也避免不了這個刻板印象。
所以一開始看到李介賓開的方子,他是不太信的,每味藥的功效他都清楚,但是湊在一起就能治脖子,這就不清楚了。
況且,葛根湯不是退燒的嘛,他又不發燒。
這就是隔行如隔山,哪怕同樣是在中醫藥學范疇,依舊有專精這一說。
還有就是關于藥物配伍用量的問題,即使李介賓給他講了不同用量的意圖不一樣,他還是不怎么理解。
不過這老羅也算勤勉,脖子好了之后,就繼續去上課了。
而大樹這些人覺得挺意外的,老梆子不是打游戲扭了脖子嘛,怎么好的那么快?
回頭看一旁的李介賓。
小子,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一臉忠厚的李介賓吹口哨:阿賓開的藥,跟我李介賓什么關系。
下課后,老羅把李介賓留下:“阿賓呀,來休息室一趟,我有點事兒想請教一下。”
大樹等人看著這小子被領走。
破案了,還說不是你!
李介賓也很無奈,老羅你脖子好了不趕緊回去打游戲?
“阿賓呀,為什么葛根湯明明是退燒藥,到了你手里就變治療脖子的藥了?”
“羅老師,太陽病,項背強幾幾,無汗,惡風,葛根湯主之,這是傷寒論原話。”
“我知道呀,可是那也是治療感冒發燒的呀,我這只是脖子僵硬,沒感冒發燒啊。”
“......”隔行如隔山呀,你一個搞中藥的,這樣問我就不好給你解釋了。
這就是知識分子了,他們總想知道怎么回事兒,但是又總是喜歡從自己的角度去理解事物。
張仲景有瀉心湯類方,其中半夏瀉心湯、甘草瀉心湯、生姜瀉心湯藥物組成幾乎大差不差,只是其中用量做了調整,就造成了主治的偏向。
這其實是張仲景在親身演示,臨床如何靈活加減運用。
還有小建中湯,就是桂枝湯,把芍藥加倍,然后加糖。
結果就從解表變為了治里(實際上桂枝湯也不僅僅是用來解表,如今大部分中醫刻板印象太重,看到用桂枝湯治療其他病,驚呼這不是治感冒的嗎?讓人無奈)。
可笑日本漢方醫學,確有長處,但短處也很明顯,那就是日本人天生的固執呆板,讓他們堅持要用原方。
怪不得卡塞爾學院的凱撒總說,自己爺爺說日本人極其愚蠢,當年二戰的時候,跟中國士兵拼刺刀,日本士兵總是按照《步兵操典》退彈,而中國士兵往往帶彈拼刀,這樣等僵持的時候,“啪”一聲,中國士兵就會趁機扣動扳機開槍,日本士兵倒地,然后中國士兵去拼下一個了.......當年意大利之所謂輸就是因為這棒豬隊友。
吐槽歸吐槽,這股歪風邪氣傳到國內,還真引起了一幫人的共鳴,口口聲聲說中醫沒效果是因為沒按原方開。
張仲景就是這么教你們開方的?!
滿本《傷寒論》,里面多少變證,多少變方,張仲景苦心孤詣,手把手的教后人怎么加減變化開方!
甚至于后世名家,能叫得出名堂的,如葉天士、李東垣、鄭欽安之流,也都是深得仲景真意之后,才能推陳出新,形成自己的學術思想。
孫子說過: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制敵,方為神。
司馬仲達曾經教育司馬昭:夫用兵之道,亦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