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女子，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那滿含深情的表白之語已涌到唇邊，可他卻如鯁在喉，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忽地話鋒一轉，輕聲問道：“師姐和季公子，究竟是何種關系？”

薛綺音本滿心期待著他能提及與那神秘黑影相關的話題。

萬萬沒想到他竟問起了她與季浮川的關系，這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我與浮川乃是知己……”

“知己？可我看他的心思，似乎并不滿足于僅僅做師姐的知己。”

“從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感，絕非只是想與師姐做知己這般簡單吧！”

沈懷安說得含蓄婉轉，可薛綺音就算再懵懂遲鈍，也聽出了他話里的弦外之音。

心中忽然覺得，這少年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

她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懷安，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懷安緩緩垂下眼簾，聲音低沉而溫柔：“師姐，我心悅于你……”

薛綺音聽后，驚訝地望著他。

雖然季浮川曾告訴過她，這少年對她太過依賴，甚至可能滋生了別樣的情愫，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那時她只當是季浮川看這少年不順眼，故意說給她聽的，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親耳聽到少年的表白，她的內心卻有些慌亂。

腦海中仔細地回想著自己是否曾給過他一些錯誤的暗示。

“懷安，你還太年輕，尚不知曉情愛為何物。”

“我也不清楚是否是我做了什么，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你在我心中，是親人，是弟弟……”

“懷安……我心有所屬……”

親人？弟弟，她始終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正常的男子看待，沈懷安只覺得內心苦澀蔓延……

過了良久，沈懷安抬起雙眸，神色平靜地問道：“可是季浮川？”

薛綺音并未回答，但答案已不言而喻。

只見少年淡淡地笑了笑，說了句“知道了”，便轉身離去。

只留下薛綺音，怔怔地望著少年那單薄而孤寂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

此時，沈懷安，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崩塌，那剛剛袒露的心意，就像被無情地丟棄在寒風之中。

他不斷地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師姐心里沒有他的位置？

他一路默默前行，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師姐和季浮川在一起的畫面，那些畫面如針一般刺痛著他的心。

但走著走著，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心中涌起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薛綺音從未真正的理解他，是的，她永遠把他當做跟在她身后的孩童，用長輩的姿態教導他！

從未把他當成一個男子來看待，也從未感受到他的情意，她已然心有所屬，選擇拋棄了他……

那他還留這一身的靈氣又有何用？這所謂正道的身份又有何意義？

沈懷安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決絕，仿佛下定了決心要與過去的自己決裂。

在一處僻靜之地，他開始布置陣法。

隨著陣法的啟動，光芒閃爍，他能感覺到靈氣和妖氣在體內翻涌、紊亂。

他咬緊牙關，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任由那陣法改變著他的體質。

此時，他的四周完全被一團詭異的紅色霧氣所籠罩著，那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他的身旁。

他那如墨般的黑發，一縷縷地逐漸蛻變成了銀發，在紅色霧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

身上的衣服再也無法承受